刚开学的课排得很满。几乎上班日的每个早上都有课。
8点10分的课,晓楠7点20分被叫醒,刷牙洗脸上厕所5种,1分钟梳头。7:26上桌吃早饭。10分钟解决。花四分钟换衣服扎头发。7:40出门。
无论是否出门,或者说无论什么时候,张毅生都比晓楠精致。
但是晓楠看不见。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740起来还差不多。
晓楠懵懂着眼睛下楼,摸着扶手一步一步,脑袋逐步放空,倒了首层,晓楠几乎是脑子要着地了。
“要请假吗?”张毅生问。
晓楠懵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一声,“你牵着我走。我走着睡一会儿。”
晓楠把手伸出去,眼睛闭起来,意识渐渐分离,只剩下一丝注意在被牵的手上。他走她便走,他停她就留。身体本能的模仿、复制,不需要太多的精力。
晓楠闭着眼睛养神,张毅生看着路面,带着另一个躯体走动——陌生的行为。
如果直接搂着,带着人走,会更方便。但张毅生不会这么做——他们两人的距离从来不是那么亲密无间。
过马路的时候,晓楠还睁开了眼,盯着路面。到了学校,又把神识收回来了。
一个男同学牵着一个闭着眼睛走路的女同学,这样的模式引起了人的注意力。两人受到一定程度的注目。
晓楠感觉不到,只在到教学楼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眨眨发干的眼睛——才醒来。
“谢了。”晓楠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这次人总算是精神了。
“进去吧。”张毅生提醒。
这个时候才打预备铃。晓楠愈发觉得不应该那么早起。起太早了!
只睡了两个半小时的晓楠碰到桌子又趴下了。老师进来的时候被张爱华一巴掌打在后背上,醒了。
这么折腾几下,第一节课算是能撑住。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晓楠就没撑住,头啄啊啄地,趴下了。
后面的课是睡过去的。
在班里人眼中,晓楠这样的行为是熟悉的模式。
唯有刘媛,露出了不一样的眼光。
中午的时候,晓楠是被铃声吵醒的——刘媛的铃声。
刘媛的铃声和杨女士的铃声是一样的,能确保自己在必要时候清醒过来。但这回好像没用上正事上。
晓楠撑着眼睛看着刘媛没说话,用行为表示疑问以及,我很不开心。
“吃饭。”刘媛只说了两字。
“哦。”晓楠只回了一字。
查看手机,发现有一条消息,是刘媛的:“我喜欢你梦里的小草。”
小草?
晓楠想了一会儿。哦——没明白。
同样的行为又出现在周三的早上。
晓楠没忍住,在杨女士打电话的时候又睡了过去。不出意外的又失眠了。这次依旧是清晨5点左右才睡。
晓楠脑袋发胀,意识游离在早上的梦境中。
梦里是一片空白。飘飘忽忽,如云朵一般。
与梦里不同的时候,她的意识外有一条联系,像一条线系在晓楠意识中。依据这条线,飘忽的意识才有实在感,也有了方向。
周四、周五如此,甚至周六的钢琴检查也是如此。
最糟糕的是,晓楠疑神疑鬼,怀疑有人跟踪她。张毅生对于晓楠说的这些,保持了沉默。
没意外的,第二个礼拜晓楠也是如此。
即使这个礼拜杨女士没有打电话,晓楠也同样的失眠。她拒绝吃**,坚持等到睡意而来。
张毅生牵着晓楠的行为在c政法大学和c大的论坛上引起了一小波的关注。每天早上的“牵行”被看作了虐狗的狗粮。一拨人嘴里骂咧咧,手里捧着碗自动早起领狗粮——直到周三的早上。
那个早上,晓楠被指甲划伤了脸。
那人蹲守在学校门口,见到晓楠疯了一般冲过来,对着晓楠就是一巴掌。张毅生拉过晓楠躲避,还是被指甲划到,鲜血流淌而过——晓楠清醒了。
眼睛盯着眼前的人。时尚的着装,尖锐的脸颊,满身的戾气,“”指着晓楠就是尖叫,“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幸福?啊?你该和我一块下地狱!一块的!凭什么我在一边痛苦而你有男人陪着!我杀了你!杀了你!”
晓楠盯着那人的脸,杨女士,杨眉眉的女士。于先生眼里温婉俏丽的眉眉何时成了“疯婆子”了?
“杨眉眉?”晓楠疑惑。
然而那人没有回答,从怀里忽然掏出一刀,约莫三四十厘米长的西瓜刀,向晓楠冲过来。
晓楠推开张毅生,对张毅生说“别动手”,凝神盯着杨女士的动作。
学校门口广场很大,平时就聚集着一帮卖早点的商贩,这个时候都与事发中心保持一定距离。
晓楠盯着冲过来的杨女士,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一个躲闪串到后面反拧了杨女士的右手,神经刺激而下,右手自然松开,刀“当”地一声清脆而落。
整个动作十分流畅。
晓楠右手反拧着杨女士的右手,左手控制着杨女士的左手,揽着她在怀里,嘴里轻声安慰,“我在,我在的。”
“你该和我一块下地狱!下地狱!你凭什么幸福!”杨女士剧烈挣扎,口里嘶声呐喊着。
晓楠紧紧控制,嘴里一直安慰,“我一直都在的。”
“呵!你和这男人在一块!你哪里有陪我的?你该和我一块的!”杨女士叫着,忽然顿了一下,眼神盯着张毅生,“就是你!就是你陪着她。你不该存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