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告诉过你,关键时刻,不要再关心别的事,你如果不飞回美国准备作证,蒂娜又怎么会疏远你!辛西娅,难道你现在连哄一个小女孩办不到了吗?”
老伊万还有一肚子意见呢。
女人,不管年龄大小,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脾气一上头就容易冲动。
做事不从大局出发,纠结在不应该纠结的地方!
忍一忍,以后再收拾夏晓兰不行吗?
辛西娅偏要现在去作证,好像证实了夏晓兰侵占别人作品,就能打倒夏晓兰。
太天真了。
夏晓兰的依靠,根本不是建筑圈的那点虚名,一个人只要银行账户上有钱躺着,比什么名誉都重要。当建筑师又不是夏晓兰唯一的出路,输了官司会让夏晓兰难堪,但在老伊万看来,根本动不了夏晓兰的根本。
拿到威尔逊家族的财产则不同了。
试想一下,如果现在是哈罗德在找夏晓兰麻烦,夏晓兰该有多么难受?
不管她看好什么生意,都要遭遇挤兑。
为了打压她,可以亏着钱和她玩,这样的越级碾压,才会叫夏晓兰灰头土脸走投无路!
“辛西娅,现在你还能选择,在法庭上说什么,你要考虑好——”
“我偏不!我两样都要!”
辛西娅握着电话听筒,红了眼睛。
“我为什么要妥协?为什么总是我在妥协,在你父亲将家业交给哈罗德时我妥协了,你看看我们现在得到了什么?那时候你就叫我忍,说懂得忍耐,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不想忍了!”
哈罗德刚接手家族资产时,伊万叫她忍,因为哈罗德太年轻,总会犯错误。
他翻了错误,就证明不适合掌管威尔逊家族的资产。
可忍啊忍啊,哈罗德在管理上不仅没有吃力,反而越来越游刃有余。
哈罗德比她和伊万都年轻,等到她和伊万死了,对方还活着呢,这种忍耐和等待,简直让人绝望!
辛西娅受够了这种感觉,她不想等大局定了再报复夏晓兰,她收拾不了哈罗德,难道对付一个华国人都要再三考虑吗?
破产带给辛西娅的压抑,远比伊万想的更多。
辛西娅寸步不让,一伊万也毫无办法。
“你让我想一想,这或许也不是坏事,你和蒂娜都在美国,可惜哈罗德在华国,如果他在美国就好了——等等,他为什么不能回美国一趟呢,我记得他之前非常喜欢夏,现在他的公主惹上了麻烦,他应该去美国拯救她才对!”
老伊万自言自语。
“你的意思是…”
辛西娅一怔。
“你先稳住蒂娜,多制造和她见面的机会,法庭上你想怎么作证都行,总之,既然你们已经在美国,就把这个官司拖得久一点,我想办法把哈罗德也引回美国!”
这样就要修改计划。
但修改后的计划可能更有成功性。
夏晓兰将丽萨告上法庭这件事,并不是由他和辛西娅安排,这是一个偶然事件。
蒂娜和辛西娅分别为原告和被告作证,立场不统一,因为此事有了矛盾…哈罗德的警惕性反而会降低吧?
老伊万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现在甚至要赞同辛西娅为丽萨作证了,最好表现出和蒂娜有非常大的分歧!
…
所有人都搞不明白,夏晓兰要做什么。
这两天,报纸上对她的报道,都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偏去,把茅康山气得头发都炸了:
“这些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美国人怎么这样好骗。
是谁在背后出钱,买通这些记者吗?茅康山只能将一切都归为阴谋论。
温教授在美国生活多年,更了解美国的国情,反而看的更明白:“这样写,更有新闻价值。难道你以为,美国人嘴里喊着‘平等’,他们就真的要和全世界的人一起共享平等吗?”
当然不是这样。
美国人一边骂政府,一边又有种理所当然的自豪感,美国的一切都是世界上最棒的。
美国的国力,美国的科技,美国的电影,全世界的人都想移民美国好吗?
美国人喜欢听故事,听弱小者打败强大者的故事,这符合普通人的yy心态。
但他们不是要听一个华国女学生打败美国女建筑师的故事…这太滑稽了,一个华国在校学生,比一个从业多年的美国女建筑师更厉害?怎么可能!美国女建筑师在行业内再受到歧视,那也是和美国男建筑师比啊。
华国女学生,拿什么和美国女建筑师比?
那岂不是说明,华国人的教育更好,华国人更聪明?
怎么可能呀。
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在美国!
媒体们当然知道美国人在想什么,记者也有这样微妙的心理。为了新闻的轰动性,为了他们自圆其说的逻辑性,媒体们觉得这种切入点才是符合逻辑的。
茅康山气得发抖,以他的脾气,恨不得冲到那些混蛋面前,和他们对骂。
“晓兰已经两天不见人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茅康山了解自己的小徒弟,夏晓兰可从来不会认输,也不是什么受气包。
正在这样想着,夏晓兰就现身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一身亚麻色的西装,带着个帽子,手上还提着个箱子。
“你这丫头——”
“哎呀,老师您别生气,我回了一趟伊萨卡,我给您介绍一个人,我在康奈尔大学求学期间非常照顾我的麦卡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