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一个傻子。

春姨娘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嘴角弯成一个极难看的弧度,整个人都是阴凉凉地:“世子真是笑话,争宠?我还拿什么争宠!”

“妾身没了生育能力,世子觉得,侯爷今后还会再看我一眼吗?”

春姨娘白里透红的脸色无端现出一股青紫来,她流下两行泪:“世子十六岁便得以袭爵,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尸骨未凉。”

“你不过是怕我生下男孩儿,怕我的孩儿会威胁你的地位!”春姨娘的唇色开始发白,她用力抹掉眼泪,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世子好手段,世子,你当真不怕遭报应吗!”

春姨娘一副指天立誓的模样。

顾湄作为一个旁观者,心都紧张地揪成了一团。

薛向陵的语气却依旧很淡,他口吻甚至于是接近温和的:“我不关心你生男生女,你的孩子也和我没关系。”

“我更不怕报应,”薛向陵说。

“最后提醒你,”这是春姨娘踏进这个屋子里后,薛向陵第一次正视她。

他的双眼冷峻:“无论你想使出什么争宠手段,不要让我听到你的琴声。”

“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就退下,我的猫还未喝完奶。”

春姨娘冷笑着点头,她的视线落在了薛向陵怀里的小奶猫上。

顾湄敏锐地察觉到了,很快抬头看去。

春姨娘有双很有特点的丹凤眼,几乎可以用顾盼神飞来形容。

她的眼角斜长,几近要飞入鬓发里。

见顾湄的小猫眼看了过来,春姨娘出神一笑,她弯了弯唇,眼神流射出一种刻骨的刁毒。

顾湄不由自主地缩缩脖子。

好可怕。

薛老侯爷的口味怎么这么独特?

从前在顾府,顾湄也听到过这位别具一格的薛老侯爷的种种事迹。

倒不是因为顾湄有多八卦,而是这位老淮阳侯实在不是一般人。

薛家虽然也是氏族,但并非代代流传的世家,至少淮阳侯这个爵位,便是新鲜出炉的。

听说,是因为老薛大人任淮扬总督时尤其出色,所以才给祖上挣了个爵位来。

好不容易有了侯爵,还没享受多久的威风呢,老薛大人却在某天下朝回家的路上,忽然昏倒在地。

薛家连请了好几个大夫,各个都说“他命不久矣”。

这……总不能刚挣来一个侯爵,随便便丢掉吧?

于是才有了薛向陵十六时便当上淮阳侯的事迹。

儿子一袭爵,薛老大人却仿佛好了,一时半会也没咽下那口气。卸下官职以后他一身轻松,还带着女儿和喜欢的小妾回乡省亲去了。

薛向陵的娘去得早,生下薛瑶不久便撒手人寰,因此淮阳侯府一直没个正式的女主人,倒是各种各样的妾侍收了不少。

春姨娘没提起之前,顾湄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被春姨娘这样一闹,顾湄恍惚想起,淮阳侯府这么多年,似乎确实没有一个庶子。

别说庶子了,整个薛家,除了薛向陵和薛瑶,这位薛老侯爷连蛋都没多下一个。

嗯……

顾湄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也见过这种世家的内宅恩怨。

她偷偷摸摸地瞧了眼薛向陵,该不会真是他下了什么黑手吧?

想一想便有点可怕了。

薛向陵却极其淡定,他将地上的那碗羊奶递到猫崽子嘴边:“张嘴。”

顾湄正处在自己吓自己的想象里,它本能地张开嘴巴。

然后伸出猫舌头,咕噜咕噜几口全喝了干净。

哦,怎么还是这么腥!

下次不能多放点糖吗?

顾湄砸吧着嘴巴,它伸出舌头,将胡须上沾着的羊奶皮也一起舔下来。

薛向陵正撸着它的毛:“喝完奶,就回去睡觉了,你还在长身体。”

等等等等,去哪儿睡?

后院吗?

顾湄猛地昂起小猫头。

要不,打个商量……

晚上,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顾湄歪着脑袋,它晃动肉肉的爪子,将自己团团缠在了薛向陵的冠服上。

第九章

被剥皮的猫会是什么样子?

顾湄不敢想象。

她依稀记得,从前在闺中小姐妹的茶话会上,薛瑶曾兴致勃勃地讲过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当时听完以后,,大家伙儿一边抨击这个故事毫不严谨,一边觉得那位李宸妃委实有些可怜。

好端端的孩子被人换成了一只剥皮的猫。

只有顾湄心里在想。

猫被剥了皮,不疼吗?

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顾湄被秀雪装进食盒里,在她的头顶还有一层牢牢的盖子。

食盒自有小孔透气,秀雪也不怕它被闷死。

一路走,一路颠。

顾湄委屈地蜷缩在食盒一角,小小的身躯好似没了骨头,已经软成一团。

活过来没多久,这又要死了。

上一个害她的凶手还没找到呢,她才在淮阳侯府待了一天,连薛瑶的面都没见着。

顾湄越想越难过。

早知道,就该赖上祁世昭一起回家去。

至少她还能见见爹娘。

她真的想他们了。

顾湄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爪子上,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自己的毛。

小奶猫的胎毛挺长,软软糯糯地,只是刚才在春姨娘粗暴的手段下,颈项的那圈围脖稍微有些秃噜了。

顾湄偷偷照过镜子,觉得这小猫虽然脸扁了点,鼻梁塌了点,但一身毛是真好看。

卷卷的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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