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战。
拜托你不要一面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做出亲密的举动,一面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好吗,这种反差真的一点也不萌啊!
而且吓人。
而且不萌。
“连真人跟稻草人都分不清,那凶手会不会是个瞎子啊?”我走在路的最右侧,顺手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来抓在手中把玩。
“你见过远远就能辨出是男是女,是否独身一人,随手一捞就能精确无比地隔断目标之人喉咙的瞎子么?而且到底要什么样的瞎子才能够精准无比地将一颗颗人心给完整地挖出来啊!”月老捂着脑袋低声咆哮。
“也是哦……”我若有所思地点头,复又挠着头猜测道:“那他是不是地底下跑出来的什么恶鬼呢?”
神仙大人忍无可忍地掐住我的左边脸颊,啼笑皆非:“你家的鬼能大白天跑出来杀人?”
我揉着脸蛋喏喏答道:“我家没有鬼……”
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大白天都能见鬼什么的,实在是有点扯淡了,真要是那样,人类恐怕也没什么活头了。
果然还是做神仙好啊……
月老带着些许落寞的声音轻轻淡淡地响起:“是吗?”
嗯?我又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既然他已经听到了,我也便就不再掩饰,扭过头看着他认真问道:“做神仙,不好吗?既能够长生不老,还有法术傍身,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人都道‘快活似神仙’啊。”
言罢,我朝他傻傻地笑了两声,将手中编成小狗模样的狗尾草献宝似的递给他。
少年未作言语,默默伸手从我手中接过那只小狗,放在掌心握住,再松开,俨然恢复了先前刚摘下时的模样。
哇!这人是在挑事儿吗?你这家伙晓不晓得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人,成功编出这样一只完美的小狗要费多大的功夫啊!
“我好不容易才编好的,你……”我心觉委屈非常,正要嗔怪两句,见他再次把那根狗尾草握在手心,再张开来时,一只比方才那只更为精致的小狗静静地躺在掌心。
哇!这人是在撩拨我吗?这样真的好吗?你这家伙到底晓不晓得,像你这样好看到惨绝人寰,美上了天的少年对我来说有多么难以抗拒啊!
“我、我、我……不用问了,我愿意!”
少年一脸懵逼:“啊?你愿意什么?”
“……”
难道是我对他刚才的举动有什么误解?假意轻咳两声掩饰了心头的尴尬,赶忙左顾右盼假装看风景。
可是哪里有什么风景可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视线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
“樱樱,你看。”少年轻声唤我,我红着脸别扭地缩起了脖子,只凑上前去瞟了一眼,便觉得脑瓜子都要炸开来了。
这人绝对是在撩我吧!绝对是的吧!别再跟我说什么误解不误解的,我是不会信的好吗!
真相摆在眼前,事实胜于雄辩!
方才在他手心里的小狗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鸟的模样了,不用说,肯定是鸳鸯了——肯!定!是!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只,当然是因为材料有限啊!
嗯,这种时候就需要我天才的洛大小姐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来带一波节奏,好达到尽善尽美了。
好在路边上杂草众多,眼角一瞥,便瞧见了另一株狗尾巴草,遂美滋滋地摘了,仰起一张沉迷于盛世美颜与眼看着就快要成了的青涩爱情无法自拔的脸捧到他跟前:“嘿嘿嘿,这边还有一根呢,再变一个嘛!”
这回他将这根草变作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老鼠,再来是一只乖巧的小猫眯,接着是头上长着一对大犄角的黄牛……个个栩栩如生,神态灵动,我赶忙极为捧场地喝彩道:“哇!好厉害!”
忽而又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被我给遗忘在脑后了?
哦,对了,我终于想起来是那鸳鸯的另一只还没有到手,便好奇地问他道:“啥时候给我变出那第二只鸳鸯呀?”
鸳鸯不是都要凑一对儿的吗?莫非现在就流行单个儿的鸳鸯,成对的已经无人问津了吗?
所以果然还是我太过于孤陋寡闻了吗?
在我道出心中疑问以后,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难以理解的事情,呆呆地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毫不留情地给我来了一记暴栗:“想什么呢你!”
我委屈巴巴地抱着脑壳涕泗横流:“哎呀呀,不得了啦,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家暴了,要真成了亲那还了得!”
“你想哪儿去了!”他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仙术看起来虽然是无所不能,却也并非真的是万能。”
“比如呢?”我撇撇嘴,有些不大开心。
合着弄到最后,果然还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吗?说起来,你这用意虽好,但我还真就一丁点儿都没能看出来……
他拈起手中的草,双目放空,缓缓对我道:“比如这根狗尾草,你亲手将它编成个小狗送给我时,我二话不说便将它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你就有些生气了。往大了说那就是自己的心血被付之一炬,因为那是花了自个儿的心思与力气才做出来,也就是说,是包含了感情在里头的。”
我颇为受用地昂起头,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当然了,我还是头一回送人自己做的东西呢!”
“但是,当我轻而易举地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