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快要按捺不住上前时,忽听得楚奕道:“我已经察看过了,这儿什么都没有。”
听了他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刚要招呼他回来就被一阵不知哪里来的阴风给吹得浑身一哆嗦。
这阵风自衣襟与袖口钻进来,冻得我直接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也因着冷风这么一吹,案上的灯瞬间熄灭了一盏,我的周身登时就被大片大片的黑暗笼罩,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门窗不是早就关好了吗,哪里来的风?
莫非是……
鬼吹灯?
我登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暗中,有人不声不响地按住了我的左肩,力气不算大,但我使劲儿挣了几挣,竟是完全挣脱不得。
嗯?
“王爷?”
“楚奕?是、是你吗?”
我试探性地喊了几声,怯懦的声音在没摆上几样家具所以显得有些空旷的大厅里头不断回响着,却是变了个调,几番变化之下竟越来越陌生,显得分外渗人。
听着这恐怖的回声,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嗯,我在啊,樱樱,怎么了?”
一束暖橘色的亮光陡然自眼前燃起,也点燃了我心头的希望,令人安心的温暖火光后映出了一张剑眉星目的熟悉的脸。
是楚奕无误。
我仍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半晌,才咬着下唇战栗着问他:“你刚刚,拍我肩膀了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楚奕闻言失笑,“我不是一直在检查墙角的画儿么?”
“那刚刚按住我肩膀的是……”
不是吧,到底怎么回事,楚奕不是在我眼前吗?难道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登时就觉毛骨悚然,下意识便想回头察看,但又怕万一一回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犹犹豫豫地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时刻千万不能回头!”
耳边倏然回响起许安然的话来。
按那人的说法,这时候要是回头了,铁定就是“回头杀”,若是不回头的话,生还几率可能还要高一些。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总之大约就是不回头就不容易有事的意思罢?
“真的有人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我发誓!”我不死心地拖着哭腔对他解释道,“我那时候想动一下都动不了!”
是真真切切的恐惧。
那种感受太过于真切,深入骨髓的恐惧在一刹那遍及全身,如瘟毒一般蔓延开来。
楚奕无奈摊手:“这儿哪有什么其他人?你怕不是想多了罢?”
我恨恨地跺脚,争辩道:“才没有!”
“我还道樱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原来你竟这般胆小么?”他忍不住调笑道。
但只笑了片刻,他便笑不出了。
因为我们此时都注意到了同一个疑点:屋子正中墙壁上的那幅美人游园图当中,不知何时,已经少了一个人。
那个在百花丛中被众人簇拥着赏花的美人不见了。
消失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你看到了?”我瞄了一眼正对着我们的那幅巨大的美人游园图,小心翼翼地问他道。
“嗯……”他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蹙眉盯着那幅诡异的画看了一会儿,转而又看向我,“你也,看到了?”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拼命摇头,死死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
楚奕放下手中的蜡烛,上前几步,两手扶住我的双肩,凑到近前来,关切地凝视着我,目中一片澄澈清明。
这目光好似能够驱散所有阴霾,赶走无边的黑暗,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我狠狠地闭上了双眼,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道:“刚刚真的有人碰了我的肩膀,相信我,真的有!”
“我……我害怕……”
话音未落,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楚奕坚实的双臂紧紧抱着我,我听到了他低低辗转在耳边的温热吐息。
“樱樱,别怕。”
“不要怕,有我在。”
此刻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好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触手可及,却也遥不可及,令人生出一种希望与绝望并重的别样憧憬来。
这个人……
步步紧逼的极度恐惧感致使我紧紧搂住眼前之人不愿松手,他亦是温柔地拥着我,耐心地哄着我,安慰着我。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他自言自语一般讲起了一个关于傻子的故事。
从当初第一次在赵府看到她,到在清苑时的不期而遇,从在京城万事都要经手的当朝皇帝的得力干将,到表面赐封地实则因为再无用处而被抛弃的姑苏王爷……
那是一个可以为自己的皇兄做任何事的轻狂少年。不管是什么,只要他开口,他就会去做。
曲折坎坷、颠沛流离的,一个傻子的故事。
全程他都讲得淡然自若,神情平静得好像在讲什么不相干的事情,好像这一切真的与自己无关,只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突然有点想哭——不,也许已经哭出来了。
“傻樱樱,怎么就哭了呢?”他抬手替我拭去腮边的泪水,轻叹了一声,柔声道:“你这个样子,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傻子。”我抽噎着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傻子!”
“傻么?”他敛下一双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