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赚钱有这么轻松?
宿郢根本不相信周卑的话。按周卑的说法,一共就几百个粉丝,竟然还狗屎运的有十几个大佬,在脸都看不到的情况下默默砸钱,一人砸好几千的礼物。
这可能吗?
绝对就是骗子吧?
或者是看见周卑那双细长的手,见手识人,觉得弹琴的本人应该也超好看,所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博得周卑的好感,然后再……
绝对是的,除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谁会这么慷慨大方砸这么多钱?
这才带了周卑半年多,宿郢就完全进化成了操碎心的老父亲。他也不想想,人家骗子砸钱砸那么多,能一句话都不跟周卑聊?偏偏人家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说,就砸钱。
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宿郢抽了一天时间留在家里观察情况。周卑戴着面具摆弄着手机和话筒,他就在一边儿站着看。
周卑开播的时间是不固定的,但每次上线,都有个人坚持看他的直播。那人的昵称格外乡土,叫“平安”。
“大家好,我是钢琴播主小洲,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曲子是克罗地亚狂想曲,这首曲子出自……”
周卑的直播除了弹琴,还有曲目介绍,穿插一些专业的音乐史知识或者一些弹奏的简单技巧。
他每次的直播都做了详尽的资料准备,每首曲目都私下练习了百遍。他想把自己最好最优秀的一面展现给这些支持他的观众,所以格外的用心。
由于直播的质量都相当的高,所以粉丝涨得很快。就宿郢在这里站着的这一会儿,他的粉丝就涨了两三百。
以这个速度,若不是周卑不愿意露脸,以他的条件做成平台热门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了,接下来就请大家欣赏我为大家弹奏的乐曲。”
只见手机屏幕里戴着面具的青年挺直脊背做好准备,几个呼吸后,轻轻抬起手,接着重重地落下。
清脆的琴声响起,弥漫进空气里。
这是一首节奏明快的钢琴曲,每一个琴音都果决得像是战士的刺刀,从轻薄到厚重,从高亢到低沉,仿佛听到了密密麻麻向残垣冲进的脚步声。轻快激昂中孕着浓浓的截然相反的阴郁,让人看到了被血浸染得腥红的天空,听到了死寂的夜空下令人绝望的背景和愤怒的嘶吼。
渐渐地,随着越发密集的奔涌激昂的旋律不容抗拒的涌入人的耳朵,好似魔鬼的呼啸:毁灭吧!绝望吧!反抗吧!愤怒吧!
青年的双手在琴键上敲击出了残影,他的脊背时而挺直,时而拱起,如痴如狂地晃动着身体、抖动着手腕,好似弹的不是琴,而是举着一把□□要去毁灭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琴键落下时,青年猛地扬起头,将马尾甩出了一个弧度,嘴角上扬。
一曲罢了,宿郢站在一边儿都愣了神。
他是听过周卑弹琴,但没听过这种激烈风格的,加上周卑一向是早上练琴,下午看书,晚上弹弹调子舒缓的曲子,而他早上一般都在公司处理事务,所以并不知道周卑原来弹这种曲子也能弹得这么好。
“啪啪啪!”他忍不住给周卑鼓了掌。
掌声传到手机另一边,里面的观众有人好奇起来。
“播主,你的旁边还有人吗?”
“播主,你是单身吗?”
“播主……”
除了这些八卦,最多的就是各种闪瞎眼的礼物了,连串儿地发,把手机屏幕都挤满了。
其中尤其是那个叫“平安”的观众,几十块的礼物一刷就是十个,出手格外阔绰。周卑特别开心,一直对着屏幕说“谢谢”。
宿郢则站在一边抽烟,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刷礼物的红色平安节头像的用户若有所思。
半小时后,周卑才关了直播。
“玩够了?”
“嗯。”
“高兴吗?”
“嗯,高兴。”
宿郢说:“高兴就行,既然你喜欢,那你就干这个吧。”说罢,他又加了一句有点古怪的话,“没事儿多直播两次,让你那个粉丝多给你打赏点儿,我看他也不缺这几个钱。”
周卑没深想,以为宿郢是支持他做直播了,笑着点头。
“哥,我能用一下你的电脑吗?我想把之后直播之前,把资料内容先存成文档下来,手机打字实在是太慢了。”
宿郢这才想起来周卑是没有自己的电脑的,道:“行,你先用我的吧,之后我给你买一台新的。”
“谢谢哥!”周卑高兴得合不拢嘴,抱住了宿郢,“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太喜欢你了!”
“哟,这嘴儿不得了了,能有多喜欢?”宿郢挑着眉笑了。
周卑一下子害羞了,“嗯”了半天,说了俩字儿:“超级。”
宿郢觉得他可爱,吻了下他的额头:“中午了,我先去做饭,你嬉换岫,早上处理完文件没关电脑,你先去用用看,明天我再带你去电脑城买新的。”
“嗯。”
周卑去了书房后,宿郢拿出自己的手机去了厨房里,打开抽油烟机,又点上了一支烟叼在嘴里。
他有些心烦。周卑不认识那个“平安”,可他认识,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个头像、那个名字,跟周建平的微.信号头像和名字一模一样。
周建平如今这样做,是图的什么呢?
他还在这边为周建平在直播平台打赏自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