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即将失去金大腿·回忐忑不安地走上刑场,扫视一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的审判长。她似乎好好打扮了一番,半扎着发贴在脑后,鬓发被绕至耳后,露出耳朵,耳上戴着不正是开机前他送给苏眠的耳钉么?罗回立刻心跳漏了一拍。他把视线微微挪了挪,移至她的脸上,妆容精致庄重,更显得她皮肤白皙,眸色动人。他紧紧注视的人似乎有所察觉,她轻轻抬头,正好撞上罗回的视线,她弯了弯眼睛,冲他绽出一个笑。
罗回登时心也不跳了,忐忑也顾不上了,被感染了似地跟着笑起来。
“我来迟了,今天收工晚了些。”他坐到对面,见桌上只一壶茶,还没上菜。他给自己倒红茶时悄然用指腹蹭蹭杯壁,已经没有一点儿热气,便知对方必定等了不少时间。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到。”苏眠不以为意,好心地打个圆场。
罗回心知肚明地笑笑,并不点破。
“我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没在片场,就没注意你们几点收工。” 苏眠瞄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八点半多了,你吃晚饭了吗?”
“吃....没,”罗回赶紧反口“没吃。”
苏眠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没关系,我只点了些容易消化的,就当是吃顿夜宵。”
“嗯。”罗回道。
罗回:“小眠姐,你不问问我今天拍得怎么样吗?”
“当然是很顺利了,”苏眠道,“我又不是没在片场见过你,你一直演得很好,没什么让人担心的。”她晃晃倒了红茶的杯子,并不喝,反而笑道,“那你呢,不问问我下午去哪儿了吗?”
“我哪能一直过问金主的隐私生活啊。”罗回嬉皮笑脸,“太不遵守职业道德了。”
苏眠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拆穿他,“你似乎也没少做这种事。”
罗回仿佛被一盆冰水迎头泼下,撇撇嘴,“拆庙不拆台,看破不说破。”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一个手镯。”苏眠从边上拿出一个盒子,示意他“打开看看?”
“送我的?”罗回被这意外之喜砸晕了。
也不等苏眠点头,便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装,盒子里是一只铂金的手环,样式简单,合口相错,线条流畅。他取下来,扣在自己的手腕上,恰好合适,他惊讶地看苏眠。
“我没有量你的尺寸,”苏眠无奈解释,“我只是拿了导购说的男性买的最多的大小。”
“喜欢吗?”苏眠问,“我看着觉得和你平时戴的耳钉很相配,就买下了。”
“所以说,你今天是特意去给我买礼物了对吗?”罗回狡黠地笑起来,眼睛闪闪发亮,“喜欢,我很喜欢。”
苏眠大方承认,她点点自己耳朵上的耳钉,“我收了你的礼物,当然也要回个礼给你。”
“哦。”罗回装模作样地点头,“可我记得我当时送的可不只是礼物而已,您是只收下礼物呢,还是都收下呢?”
苏眠挑眉看他,“如果我说都收下,你现在让我还可怎么办,那我还是只收下礼物吧。”
罗回见小花招被拆穿,面露遗憾:“唉,做一个编剧的小情人真难啊。”
“你这是职业病小眠姐,”罗回一本正经道,“谈情说爱的时候怎么能一直把控剧情走向呢,你要是每一步都精准地料到,我就全无用武之地了,太没成就感了。”
苏眠笑了笑,不为所动,“你花样太多,不得不防。”
罗回表示不服气,“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呢。要是说你对我一点喜欢也没有,别说我了,你自己信么?”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苏眠带了几分认真。
罗回睫毛抖了抖,“爱情是没有原因的,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得吗。”他抿抿唇,又道:“也可能因为你对我很好,在我穷困潦倒时包养我,关心我。”
“别瞎说了,”苏眠意味不明地打断,“你是主动找上门的,你忘了吗?”
罗回一时口拙,“你觉得我不是真心的?”
“你当然是真心的,”苏眠顿了顿,又说,“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原因而已。”
“问题出在我的身上。”苏眠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从我见到你开始,我总觉得事情太顺遂了,没有任何波澜和转折,我实在很难分辨自己的感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是个很追求理性的人,我觉得现在的安排太不合常理了,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没能正确认识自己的感情就答应你,这对你也非常不公平。”
这仿佛是苏眠第一次对罗回这么诚恳地敞开心扉,推心置腹地讲话。罗回足足愣了半晌,才释然地笑了,“真敏感啊。”
“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我相信总会等到那天的。谁让我喜欢你呢,别人再不济也就是柏拉图式恋爱,我们算什么,编剧式恋爱?”罗回轻轻笑了笑,“契机真的这么重要?我有时候觉得一直平平淡淡也挺好的,就像现在的谢薄言和谢淳衣没有后面那些烦心事,如果能这样白头到老不也挺好。”
“很重要。”编剧摇摇头,“关键不在这里。我估计你们后天就能拍到第一个转折点了,对感情戏来说,如果没有这个契机,谢薄言和谢淳衣就永远只是主人和影卫,这才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