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殷羽的理智回归,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转身继续走,“走吧,去找草药,若是迟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蒋衡在她身后跟着,也收起了情绪,恢复了素日里疏淡神色,眉宇之间却依旧难掩冷峻,沉着声音道,“毒蛇是你放的,抓到的人是你的同谋,那只狗也有问题。”
殷羽在前面走,不置可否。
蒋衡思忖了一会儿,又接着道,“所以,他们要你留在大齐皇宫。”
殷羽回头看了蒋衡一眼,眼神难掩佩服,为了平息他的怒气,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公子就是这般厉害。”说完才意识自己早已不是夜曦,眼神微暗,继续走路。
蒋衡睨了她一眼,凛声道,“找完解药就离开。”
殷羽调笑,“你觉得可能么。”
蒋衡知道她绝不会罢手,瞪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腕走路,就像如此她便没法跑了似的。
殷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蒋二公子,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你太可爱了。”
蒋衡冷峻的容颜才算稍稍舒缓了些,冷冷地道,“把前两个字去了。”
殷羽有些发懵地看了他一眼,“哪两个字?”说完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为了让他欢喜些,故意用夜曦的语气唤道,“公子?”
蒋衡闻言看向她,目光明显柔和了几分。
殷羽接着唤道,“公子?”蒋衡又看了她一眼,总算是愿意开金口,“何事?”
殷羽扫视周围的植物,眉眼带笑,“无事,就是想这么叫你啊。”
蒋衡看着她清雅的侧脸,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宠溺,在她回头的那一瞬,当即又恢复冷峻的神色。
殷羽眼睛在地上寻找草药,嘴巴却像念经似的,用各种语气喊‘公子’。
蒋衡脸色依旧板着,透着寒气的眸子总算是被柔和代替。
走了半个时辰,殷羽总算是把两样草药找全,两人原路返回。
走到来时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山道一线天时,殷羽扶着腰,深喘了两口气,“好累呀。”
蒋衡冷着脸在她身前单膝跪地,显然是要背她。
殷羽看着他的背影,忽地闪出一抹坏笑,猛地伸手在蒋衡的后背点了他的两道穴位。
单膝跪地的蒋衡面色一凛,眼中再次溢满了火气。
殷羽蹲在蒋衡面前,用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极为得意地道,“公子,好好歇会儿吧,我去帮你救你的皇帝陛下。”说完便拿着草药走了。
蒋衡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覆手步履轻快地通过了一线天,气得面如寒霜,在心里恨道,他就不该对这个心肠比石头还硬的女人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殷羽穿过一线天,那些禁军立即围上来,问道,“大人在哪里?”
殷羽指了指那边,“你家大人的脚受了伤,一半人跟我回去,一半人去找他吧。”
殷羽对剩下的一半人道,“陛下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们得加快动作,所有人跟我跑回去。”
一众侍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殷羽说完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速度飞快,如同贴地飞行一般。
徒留一众禁军面面相觑,纷纷在心里道出了同一句话,这是人吗?跑得太快了吧。
废话,蒋衡马上就追上来了,她能不快点跑吗?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追啊。”要是把人弄丢了,所有人都得脑袋搬家。
一众禁军这才拼命地朝殷羽遥远飘忽的背影追去。
禁军都是军事化训练,哪里懂得江湖上的点穴之术,去找蒋衡的那些人见蒋衡单膝跪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权当是蒋衡愿意这般待着。
但蒋衡是禁军统帅执金吾,他单膝跪着,他们也不好站着,一众人全都在蒋衡身后单膝跪地陪着他。
蒋衡眉头紧锁,眸子冷锐地看着前方,如刀似剑的目光简直要把他眼前的山壁盯穿,脑中却想着禁军也应该多普及一些江湖手段。
一想到她的样貌会被明帝怀疑,很快便被牵引出身世谜团,他便觉得心中如同火烤,这女人真是要把他气死才甘心。
殷羽采药回来后,又按照药方配备了其他药材文火慢煮。
本以为蒋衡一刻钟后便会出现,却久久不见蒋衡回来。
她并不知道蒋衡被袭风下毒没了内功,否则以蒋衡先前的功力,怎么会连这种穴位都解不开。
过了小半个时辰,蒋衡才解开穴位,回了营地。
殷羽那里的药已经熬好,进了明帝的帐篷。
蒋衡步履匆忙地闯进明帝的帐篷,便见殷羽手中端着一杯毒血,正要饮。
蒋衡走过去,直接夺过她手中的毒血,面无表情地一饮而下。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殷羽跪在地上依旧保持着拿着杯子的姿势,神情怔怔地望着他。
蒋衡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身子笔挺地跪在地上,“陛下,男女体质不同,由男子试药更有说服力,臣已经饮下毒酒,愿意为陛下试药。”
明帝微微惊诧后,便允许了。
殷羽根本没有想到蒋衡会这个时候出现,不管不顾直接抢过她手里的毒血。他就不怕她的解药有问题吗?还是他想用自己的性命逼她,让她不能伤明帝的性命?
殷羽没时间想太多,从托盘中端起一碗解药,当即递到了蒋衡的眼前,蒋衡看也没看她,神色淡漠地接过药碗,再次一饮而尽。
明帝示意蒋衡起身,“宗宪,你先回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