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萧竹音自己的房间里。
她动了动右手,手腕处虽然还有些发麻,但却有了一点知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迷宫里出来的。
殷羽从床上坐起来,衣服已经换过了,腿上那些蚰蜒咬的伤口,还有用剑挖出的窟窿也处理好了。
殷羽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房间外的光线很明媚,照得她有些不适应。
她方一走下阁楼,便见落歌缓步走了过来。
落歌见她醒了,笑道,“你可算是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殷羽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落歌挑眉,用袖子掩着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啊,你得去问罗泯。”
她和罗泯待在一处,十之八九都是败兴收场,难道竟是他把她从迷宫救出来的?
殷羽正要去找罗泯,转身问道,“对了,今日没训练吗?你怎么没在校场?”
落歌摆手,“从迷宫出来大家都多多少少受了伤,今天修整。”
“袭风他还好吗?”
“他没什么大事,湘婉倒是伤的不轻,袭风在那边照应呢。”
殷羽点了点头,有些游移地问道,“那你知道罗泯在哪吗?”
“他啊,好像回祭巫阁了。”
殷羽随即便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去了祭巫阁。
到了祭巫阁一番询问,据一个弟子说他在蛊房,但不知道是哪间。
祭巫阁的蛊房有很多,远远近近的那些密不透风的竹楼隔间全都是蛊房,不知道是哪一间。
殷羽一个一个敲过去,终于在编号肆拾柒的那间找到了人。
罗泯此时左手拿着一只拇指粗细的细瓶,右手正用一种极为细长的勺子向里灌东西。
殷羽敲了两下门,缓步走了进去,“在忙什么?”
“收蛊”罗泯只抬头扫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
罗泯嘴角挂着冷笑,接着道,“你还真是会作死,除了罗家人,很少有人愿意来这里,随便沾上一滴,就可能要了你的命,或者让你成为养蛊人的奴隶。”
殷羽对他的冷嘲热讽已经免疫了,摸了摸鼻子,站得离那些放着瓶瓶罐罐的架子远远的。
“那个,我是想问我是怎么从迷宫出来的?你把我带出来的?”
“没错,的确是我拖出来的。”罗泯把勺子放在瓷盘上,把用木塞把那瓶子塞紧,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那种蛇是有毒的,若是救治不及时,估计她应该没命站在这里。
“谢谢,救命之恩我记下了,日后还你。”殷羽诚恳地说道。
罗泯又拿起了桌上一个小细瓶,用勺子向里面舀架子上瓷盘里的一种类似于血液的鲜红液体。
“你想多了,我到迷宫中心的时候,就看见你衣衫不整地趴在台阶上,手里抓着写着我名字的木牌。”
当时她没有蜡烛,情况紧急,她刚抓住一个木牌就被蛇咬了,根本没时间,也没有照明看那是谁的木牌,却没想到竟是罗泯的。
罗泯挑眉,“你不拿你自己的,拿我的做什么?对我别有用心?”
殷羽懒得解释,靠着门板垂头看地面。
罗泯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我呢,当时想把那木牌从你手里拿出来,然后直接走人。”
殷羽抬眼看着他似笑不笑的脸,这确实是罗泯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你却抓着我的木牌不撒手,我怎么拽都拽不出来,没办法,我又不能把你手砍下来,只好把你背回来喽,额不,拖回来。”
罗泯说完,还特意做了一个在地上拖东西的动作。
殷羽朝他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幼稚”
说完看着他半睁不睁低垂着的眼睛,迟疑了一会儿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
罗泯忙碌的手动作微滞,随即语气轻松地问道,“你蜡烛呢?”
殷羽想到那个在她昏迷时拿走自己蜡烛的人,不想再说什么,只道,“丢了。”
罗泯冷笑,“说你蠢都是在夸你,那种环境下,丢了蜡烛就是丢了命,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殷羽真的不知道她全身上下到底是哪里不对,以至于一直以来都有人不想让她好过,明面上的她已经习惯了,暗中动手的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殷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罗泯,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大入眼,所以今天我想问,你觉得我……哪里让人厌恶?”
以至于有人甚至要至她于死地。
罗泯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像个鬼魅似的飘了过来。
这是巫族的魂移,肉身留在原地不动,但却将灵魂移到远处,虽然看起来就像一种神仙术法,但其实都是假象。
不是他他们的灵魂移到了身前,而是你的眼睛看到的是幻想,类似于催眠。
罗泯上下打量了一番,直接道,“没有顺眼的地方。”
殷羽气结,对着虚幻的罗泯砸了一拳,罗泯顿时化成了碎片。
随即正色道,“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总是会有一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对我流露出恶意,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殷羽说完皱着眉看着地面出神,就像方才的话是在责问自己,而不是在对罗泯诉说。
罗泯看着她紧锁着眉头,那张白皙稚嫩的脸却犹如成人一般写满烦恼,而眼下的她还只是个未满十一岁的孩子。
他的心里像是被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