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微微一笑,说道:“远征军弟兄们的平安,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奖赏了。”
杜将军点了点头,以示对罗毅这番话的赞赏。随后,他对蔡中英问道:“部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粮食已经分发下去了,每个人都拿到了一天的口粮。药品也分发到各部队的军医手里了,伤病员正在得到救治。”蔡中英答道。
“嗯,很好。”杜将军道,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事:“对了,要特别提醒各部队,严格控制士兵的饮食。饿了这么长时间,绝对不能暴饮暴食,否则会出人命的。”
蔡中英指了指罗毅,说道:“就在刚才,罗营长已经提醒过我这一点了,我差点就忽略了。我已经让人通知各部队了,士兵的口粮不能全部发放,这一顿只能喝粥,而且只能喝半饱。哪个部队撑死一个人,就撤主官的职务。”
杜将军看着罗毅,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罗营长,我看你的年龄还不到30岁吧?怎么考虑问题能够如此老道?这样的事情,连我们这些戎马半生的人都不是一下子能够想到的。”
罗毅连忙摆手道:“杜长官缪赞了,这些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想到的,是我们在这次行动过程中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商量出来的。”
“这也不容易了。”杜将军道,“罗营长,现在我部已经和后方联系上了,后续的事情,我们的参谋部门就可以完成了。你和你的弟兄们都辛苦了,就先休息去吧。稍晚一些时候,我再专门请你来共同讨论下一步的事情。”
“是!”罗毅答道,他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给远征军带来了电台,明确了方位,后面的事情人家自己会办。堂堂远征军的参谋部,能量可不是自己这支小小的突击营能比的。再说,涉及到物资分配、部队集结之类的事情,都是人家远征军的内政,自己毕竟是一个外人,没有插手的资格。
“对了,杜长官,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合适不合适提。”罗毅道。
“当然合适。”杜将军道,“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只要远征军能够办到的,一定让你满意。”
罗毅暴汗:“杜长官,没这么严重。其实我只是想见一见何继春何部长而已,我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紧急公务。我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想,等他方便的时候,请杜将军允许我和他见一见,叙叙旧情。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何部长?”杜将军的眼神黯淡下来了,“我把这事忽略了。罗营长,我知道你和何部长是故交,你去见一见他也好,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
罗毅用惊诧的眼神看着杜将军,蔡中英简单地把何继春被毒蛇咬伤而一直未能伤愈地情况告诉了罗毅,随后便把罗毅带到了何继春的临时病房里。
“何部长,何兄!”罗毅抓着何继春的手,眼泪叭嗒叭嗒地落了下来。
何继春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欣喜的笑容:“罗兄弟,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突击营为我们远征军立了大功劳啊。”
“何兄,你这是怎么啦?”罗毅痛苦地说,“你别急,有兄弟在,无论如何也会把你的伤病治好的,我带了美国的特效药来,请问,谁是医生?”
远征军的军医一直守在何继春的身边,看到罗毅征询的眼神,他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表示没有希望了。在此前,军医已经给何继春用上了罗毅带来的药品,但已经太晚了,这些药品只能让何继春的病情暂时得到缓和而已,无法挽救何继春的生命。
罗毅怔了怔,跑出帐篷,又喊来了突击营的随队军医,让他再给何继春检查一次。远征军的军医没有介意罗毅的这种举动,而是主动地协助突击营军医帮助何继春检查身体。
突击营军医检查了一番之后,把罗毅拉出帐篷,小声地说道:“营长,来不及了,何部长并发了败血症,而且拖的时间太长,已经回天无力了。”
“用最好的药也不行吗?咱们的药都是美国进口的,怎么也不行?”罗毅问道。
军医摇了摇头:“营长,你要理解,什么药品都不是万能的,何部长的病,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罗毅颓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其实也应该知道的,美国进口药在当时那个年代里看起来十分神奇,但与他在后世见过的药品相比,也算不上什么特效了。即使在后世,也有许多疾病是无法治愈的。何继春在这种瘴气丛生的野林里被毒蛇咬伤,药品和营养都跟不上,身体已经拖垮了,很难再有什么奇迹发生了。
“罗营长,何部长请你进去。”远征军的军医出来喊道。
罗毅擦了擦眼睛,走进帐篷。何继春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的床前坐下,然后拉着他的手说道:“罗兄弟,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不过,你不必伤心,人生自古谁无死,你也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过来的,难道还看不破生死吗?”
罗毅只觉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哽咽着说道:“何兄,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到滇缅路来,也就不至于在这野人山里吃这么大的苦了。”
何继春笑着说:“罗兄弟何出此言?10万远征军弟兄都来了,我能参加这样一场战役,也是我的荣幸。要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如果不是我在远征军,也许杜长官也不会想到要请求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