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是胆却,长生是,而就是罪的源头。
剑君或许不甚在意,因为他的人生中,除了剑,就再没什么可在意。
可是银狐不一样,他需要在意的东西很多很多,例如刚才他真的要进妖界,就如他所说谁敢阻拦?
只要踏在妖界大地上,他就能借助妖界之书暂时压下万佛印,他就仍然是那位站在山顶上的四大妖君,但最后的最后,他却没有选择回去,不因为什么,只因为那位老人不希望他回去。
银狐不知道树老人想的是什么,是怕自己真的会牵连到妖界吗?他觉得不是。
那位活了数万年的妖界智者,树妖之王,不可能以为自己不回去就能让妖界置身事外,但是他的打算,银狐却猜不透,摸不清。
慢悠悠走在大地上,看着四周的景物,看着树仍是树,山仍是山,停在依旧向东流去的小溪旁,银狐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往那里去,该做什么?
“原来这天地之间早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吗?”
伸手拨了拨溪水,银狐自言自语的嘲笑着自己,当年威震五界的自己,难道真的不该回来吗?
紫金竖瞳中又渐渐陷入无情无物的银狐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前方,思考着去处,因为回来了,再怎么样他都不打算离开,而且隐世也不一定能离开那个漩涡,他不会放过他银狐,更不会放过妖界。
一个人,看着山野荒凉,
独自走在漫漫长路上,
青山不老岁月涤荡,
年少轻狂以为要翻云覆雨才不枉,
转一圈,红尘豪赌一场,
转一圈,谁又为谁情狂,
千机算尽,才知时光过往,
踏遍千山又何妨?
谈笑间五界不安动荡,
却负了温柔,留下惆怅,
曾乱手覆雨傲天下,历遍三千风华,
错赌一场,惹来离人殇,
最后独看斜阳。
回不了妖界,如今只剩自己的孤寡狐狸,就那样漫无目的走在人间中,他要想清楚很多事,想透很多事,否则他不敢去找他的旧部。
就在银狐慢行于世间的这一天,仙界遥远之地的摘星楼中,一位白衣男子终于破关而出,从那座浮于虚空,共九层高的摘星台上,飘然而下。
看着摘星台大门前的两人,一身出尘之意的白衣男子微笑道:“师傅,师姐。”
门前一身红衣的女子,看着破关而出的师弟,一双凤眼中闪出炫目的光彩,笑道:“恭喜师弟踏入道境,相信很快就会追到师姐了。”
“墨儿,既然你已入道境,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随我来吧。”
“是,师傅。”
司马原,摘星楼掌门,仙界两大势力之一。
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唯一的弟子,司马原御风往禁地而去的同时,平静的说着这数百年中的五界之事,其中重中之重当然是剑主银狐,剑君,冷霜等人重新现世以及浮云寺大悲禅师陨落之事。
千里白云一瞬间,朝游沧海暮即还。
降落在摘星楼禁地的大门前,对着守卫禁地却打着呼噜的老人微微拱手一礼,司马原苦笑道:“摘星楼第三代掌门司马原,请先生开启禁地之门。”
“。”
“司马原请先生开启禁地之门。”
“。”
司马红霞看着躺在大门前依旧在沉睡的老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因为要说老人听不到,那肯定是假话,想来定是恼父亲早些时候没听他的话,给他找来几位同门师妹给他跑跑腿,而是找了几位师兄给他。
“老爷爷,红霞来了。”
“喔,小红霞来了啊,找我什么事啊?”
看着听到自己女儿的叫唤声便应声弹起的老人,司马原脸颊不由一阵抽蓄,至于吗?早些日子门中有空而又能离山的弟子,就剩师兄那数位弟子,这能怪我吗?
暗暗吐槽了一下老人,司马原再次开口道:“司马原请先生开启禁地大门。”
斜眼看着司马原,老人伸手抓了抓大腿,撇嘴道:“喔,是你这小子,来了就自己进去啊,鬼吼鬼叫的,没看到我和小红霞在聊天?”
“。”
听到老人的话,司马原就那样目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不发一言。
只是他的心中却早已骂了无数脏话,把老人骂得死去活来。
无他,摘星门有两大禁地,一座是给弟子闭关,藏有无数典籍的摘星台,一座就是由这老人守护的云烟之地。
其中摘星台由历代掌门掌管,云烟之地则由这老人掌管,除了他手中的云烟玉令能打开外,全摘星楼出动,恐怕同样破不开其中封印。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破开那座白玉雕花大门也没有用,因为云烟之地在九重天之中,而如今的五界除了幽冥界的那位,不管谁,都不可能超脱第二重天。
看了眼父亲,一身火红衣裳的司马红霞抱着老人手臂,娇笑道:“老爷爷,我师弟修成道境,要进去领取道兵和观看众天。”
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作声的白衣男子,老人摸了摸司马红霞的小手,慢慢吞吞的从怀中摸出一块圆形,雕着一条似龙非龙的玉令,一手按在玉门的凹洞处,好奇道:“龙小子今天转性子了?怎么一言不发,平常没少来寻我老人家开心。”
看了眼缓缓打开的玉门,全名叫龙墨的白衣少年嘿笑道:“这不等你老人家开门?有事求人,不讨好也不能得罪嘛。”
“哈哈哈,好小子,现在门已外,老头子又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