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什么也不管,就这样一直相信下去。
简单粗暴得做着笨蛋一样的事,可这一刻,夜千疮百孔的心像被圣光感染一样。
好温暖……
在她的引领下前行,那些曾经断绝的愿望重新复苏。
相信,想要相信……
我,相信……
洞穴的转角就在眼前,夜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相信!
前进,转角。
期盼的眸中,前方的路依然和身后不同。
照亮洞穴的火光在此骤然一暗,眼前的一切沉浸在昏暗之中,到处都充满了森然与孤寂,唯有黑色洞窟的深处亮着暗黄的光。
十八层泥犁。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记忆,还有熟悉的人……
鼻尖微酸,夜险些再次落下泪来。
“怎么样?这就是相信的力量!厉害吧?”轻轻松开夜的双手,朝她坚定一笑,赤转身朝前方的人影走去王的事还没有结束,她说过,一定会看到最后的。
赤的身后,一双充斥着疑惑、畏惧和警惕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只是一个转角而已,情景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之前的木门也好,宣纸后方的密道也好,巨大的山谷也好……一切转变都是那么的突兀,就好像在不同空间中穿行一样!
这种事,没有人能做到!
楚香莲按捺下心中的震惊,看赤背影的眼神更加阴森。
这里,绝不是现实!
那么……
脚步慢了下来,赤稳稳停在胡雷身旁,却见他瞪着前方,眼中有些烦躁,又有些难以置信。
顺着胡雷的视线朝前看,只见公孙宏正神色爱怜地蹲在通道中唯一一座牢狱前,一只手探入牢狱之中,温柔抚摸着一个人的头顶。
再向里看,便能发现一个女人,她身穿宽大的衣袍靠在牢房的铁栏上,享受地眯着眼睛感受着公孙宏手心的温暖,如果除去发丝间金黄色的绒毛和从袖口的露出的点点金色,她看起来和普通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她是……
如今,这张脸对赤来说也算不上陌生了。
回头望了望缓步朝这边走来的夜,赤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凝眉静待下文。
“公孙兄,你这是……”胡雷的口气带上了质问,川字眉的沟壑好像比平时更加深刻。
公孙宏的手依然抚在女子头上,只是目光投向了胡雷,笑容中透露出的却是浓重的无奈和哀伤:“胡兄,你看,只要有人陪着,她既不会吵也不会闹,温顺得像只小猫。”
“公孙兄还真是喜欢这只虚兽,每次来泥犁洞都必然会来看它。要是它也能签契约的话,我想圣尊们也不会反对让公孙兄做它的主人,”胡雷说着也走到牢笼前,“只可惜,它在一群‘材料’中,也是最特别的那个,毕竟身具凶兽血脉。”
公孙宏目光有些黯然:“我并不是想做她的主人,只是修士本该尽情在天地间遨游,她却身在这笼中不见天日……”
“公孙兄这是在同情虚兽?”胡雷声音中带上了些许不悦,“先不说它‘宝材’的身份,穷奇血可是非常危险的,今日她又在牢中闹腾了,若是哪日将它放到外面,怕是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嗯……”公孙宏未置可否。
“凶兽的血脉落在虚兽身上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别的‘古代余孽’到了化神期都重新开了灵智,至少说话没什么问题,可这只却连话都说不好,就算训斥她,怕是也听不懂自己错在哪里,”胡雷烦闷地说着,“只能再让看守看紧点了。走吧公孙兄,最后一批从玄梦送来的‘材料’差不多要到了,得尽快完成分配。”
“……好。”公孙宏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让胡雷看不懂的不舍,同胡雷一道朝通道口走去。
赤正想跟上,却不想时间骤然变快,石洞中的景象飞速变幻,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身边来来去去。
眼睛完全跟不上这景象的变化,鳞大奇,楚香莲的神色则更加晦暗。
终于,变幻的场景停了下来,胡雷、公孙宏和笼中的虚兽女子又回到了眼前。
无法细细计算洞穴到底度过了多少时光,赤注意到眼前的气氛很不对劲。
胡雷与公孙宏,两个圣者,两位挚友伫立在牢笼前方,四目相对,目光交织处似有火花闪烁。
眼中掠过一丝愠怒,胡雷大步上前猛地朝公孙宏伸出手,在一瞬间似乎有想起了什么,生生地停下手,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沉声低吼:“公孙兄莫要被孽畜蛊惑了,它只是只虚兽!”
怒火同样在公孙宏的瞳中燃起,他收回手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胡雷:“虚兽,也是人!”
竟然为了虚兽争执起来了!
赤讶然望向公孙宏,之前的他明明还比较克制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圣者因为虚兽和挚友产生矛盾?
“唉!真是急煞我也!”胡雷再也忍不住,两只手霍地抬起,狠狠抓住公孙宏的手臂,“公孙兄,你到底受了它什么蛊惑?你难道看不见它身上的穷奇毛吗?它只不过是长得像人的兽而已!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啊!”
“我没有被谁欺骗,准确地说,我从未像此时这样清醒!”公孙宏深深地注视胡雷的瞳孔,“不管当初到底是因何出现,虚兽来自人类这一事实从未改变!她们和我们一样有爱恨情仇,懂得是非善恶,却从出生开始就被迫生活在狭小的牢笼中!我们,到底有什么资格如此对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