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过,牢笼中始终没听见回音。
结果还是拒绝了吗?
或许是成为“红”的时间太久,赤的性格变得愈加随意,对许多事都无所谓起来,没有和牢中之物达成共识并未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她就像知道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淡定地将注意力转向体内。
那么,现在先小心试探一下炸弹……
“等等,你想做什么!”正在赤打算动用细微灵气之时,那素未谋面的囚徒陡然叫了起来。
赤诧异地看了看地牢:“和你没关系吧?”
“信我,不能用灵气去碰!那东西一碰就炸!”牢中之物急叫道。
赤挑眉:“所以你是打算救我?”
“……”
又不说话了啊。
赤干脆慢慢地仰躺在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问道:“你到底在惧怕什么?是担心我得救后丢下你一个人溜走?可要是我死在这里,你岂不是更不可能出来?”
“不是的!”
“那就是在笼子里呆久了,心理变态,能从被囚禁中获得浓烈的快感?”赤嘴角一勾,露出一副“看不出来你竟是这种人”的表情。
“变态是你!不要胡说啊!”
“既然都不是,”像是将猎物逼到了死胡同中一般,赤终于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坏笑,“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你在害怕离开牢笼之后的事情。”
“……”
“奇了怪了,还有比失去上百年的自由更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赤侧头望着牢笼喃喃说道。
洞中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赤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去尝试驱除炸弹,只安静地躺着,等待囚徒的回答。
她并没有说谎,比起拯救非亲非故的家伙,她更想获取真实的情报。
幽府之渊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艳王的身份又意味着什么?四圣会为何建立?等等困扰她许多年疑问的确切答案,她都想知道。
过去,醉鬼曾对她说过“害怕被哄骗的话,就快点变强,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真相”,而那时的她斩钉截铁地给与了肯定的答复,即便时间过去了百年,她也没有忘记初心——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她可没有心安理得做强者棋子的意愿。
“你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吗?其实听过之后,你大概会大失所望吧!”宁静之后,等来的是囚徒自嘲的苦笑。
“失望不失望也要听过才知道,”赤不为所动,“讲讲呗,你的故事。”
“讲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有啊,合作也好,交易也好,之前先增进彼此的了解,不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更有利吗?”赤理所当然地说道。
“噗,”那个声音中也透露出几分狡黠,“这可是你说的哦,增进‘彼此’的了解,那么相应的,我也想知道你的故事。”
“还真是个一点亏都舍不得吃的家伙啊,”赤感叹着,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应道,“成交!”
……
“不可能!”
一个二十三四岁模样的青年人拍案而起,双目环睁死死地盯着桌子对面的男子。
坐在桌子南北两方的青年男女也同样惊骇万分,好不容易才舒活一些僵硬的脸色,强颜欢笑道:“常兄,这、这玩笑可开大了啊!”
常夏奋力摇头,郑重其事地说:“三位,我真不是开玩笑!这些都是我在雪莲城地下亲眼所见!”
“不,或许不是你看错,是、是……对了!是她,那个怪物,赤,她也在场!告诉我!就是她让你看到的幻象!对不对?”青年男子双目发红,撞翻桌子腾地扑到常夏面前,狠狠抓住他的双肩拼命摇晃。
看着三位朋友魂不守舍的模样,常夏心头无比难过,可他所讲述的那些无一不是事实。
雪莲城下的秘密,尘封的一切,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虚兽永生无法摆脱的枷锁。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常夏拍拍青年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常夏师兄,镇派大长老请你速去议事大殿。”门外站着的是熟悉的面孔,矩妖门的同门。
返回矩妖门已经三日了,终于等到镇派大长老的接见了吗?
常夏回头望了望失魂落魄的好友们,轻叹一声走出门外,却在反手关上房门的瞬间,双目中迸发出坚定的光彩。
极寒域事件后,他思考了很多,对赤,这个将残酷现实强行摆放在他面前,又毫不留情击碎他幻想的女人,感到由衷的感谢。
正因为这个变成怪物女人的存在,他才能鼓起勇气面对将要到来的风暴。
极寒域之战后四圣会深陷“艳王复活”的旋涡,虽然四圣会高层将赤的影像大肆宣扬,为她冠上祸乱修真界怪物的名头,但大部分人却“选择性失明”,就跟看不见赤可怖的外表一样,继续藉此事件责难四圣会。
要是换了别人变成赤那个样子,怕是早就自惭形秽躲进深山老林了,哪还敢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甚至搅动整个修真界?
曾经他以为只要实力变强,终有一天能打动那些顽冥不化的人,改变他们对虚兽的看法,但如今四圣会的虚兽长老们随着旧派系一起被驱离权力的中心,唯一的神修虚兽圣者苏达伯还被流放到了西大陆,甚至连他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排除在四圣会之外。
修真界人心浮动,这个忙碌的时候,唯有他整日无所事事,眼睁睁地看着同僚们四处奔波,即便是主动请缨,也被高层长老以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