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芷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叫我姨母的人那么多,他算一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皇兄会为你作主么?真是太天真!若是没有他允许你以为我能做的到这个地步?”
杜佳音疼的冷汗淋淋,仅仅是呼吸间的吞吐都让她苦不堪言,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去告诉她那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那个该死的庸医还跟我说我踢那一脚会让你不易有孕!呵,那你这怀的是什么?”杜兰芷蹲了下去,伸出一指抬起了杜佳音的下巴。
“可惜你以为你有了孩子就能改变什么么?我告诉你慕星河不爱我可他也不爱你!他即将就要娶神隐国护国将军的女儿了,我真是同情你!”
杜兰芷猛然抽回手指,拿丝帕擦了擦手指头,然后把手帕丢在了杜佳音的脸上。
居高临下睥睨地看着她,幸灾乐祸地说:“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了一个挡箭牌,一块掩人耳目的工具。你还真当他对你情深似海?呵,真是笑死人了!”
“他但凡真得喜欢你,就不会那么快答应娶别人。天子的喜欢也就你会当真!哈哈,真是愚不可及!”杜兰芷大笑着离去。
心想:多好啊!她终究没有输给杜佳音。慕星河对她的温柔体贴,柔情蜜意不过是一场骗人的戏。
杜佳音没比她幸福到哪里去,这就足够叫她高兴了。
“来,来人……”森冷的天牢里杜佳音抱着肚子翻滚着,疼的死去活来。
杜兰芷说得每一句话都像针扎进她的心里,把她扎得千疮百孔。
哪怕她一个字都不信,但难过仍然渗透到了她骨子里。
可是她来不及为慕星河难过太久,腹部的坠落感让她再也分不出别的心思去思考什么。
杜佳音在心里默默祈求着:“怀南,怀南你不要离开娘!娘现在只有你了……”
血水混合着泪水在她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杜佳音拼尽所有的力气爬到了牢门处,虚弱地朝牢头喊:“救命,救命!”
在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时,杜佳音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只是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孩子。
三年后,养兵蓄锐已久的慕星河派遣大军挥兵而下。
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占了月落国的大部分城池。
伴随着神隐国战事上的胜利,杜佳音的日子越发难过。
各种污言秽语,冷言嘲讽都朝她兜头盖下来,仿佛她是造成这一切的大罪人。
杜佳音越发的沉默了,她常常一人呆在院子里看着自己三年前亲手所栽的银杏树默默发呆。
如果她还是年幼是的自己,那她或许还有对抗那些付诸在她身上的不公正待遇。
只是在经历了慕星河的离开,孩子的死去,她就再也提不起一点精力,整个心都像暮年的老人一样失去了所有活力。
“怀南,他们都说你爹不爱我,只是利用我,可是我不信。”杜佳音抚摸着银杏的树干给它浇了一瓢水。
小小的羸弱的银杏树底下埋着杜佳音给未出生的孩儿的衣冠冢。
所以她看树的目光也像是在看自己孩儿的表情那么慈祥。
可惜树不会说话,她的话注定得不到回应。
“你一个人在底下一定很害怕,我好想好想现在就去陪你啊!可是我想在走之前见见我的夫君。”
“如果死之前不见他一面,我一定很不甘心。所以怀南,你且先等一等,不要走得太远了,免得娘死后也找不到你。”
“咳咳!”话落,杜佳音便止不住咳嗽。
没有精心照料过得身体在经受到杜兰芷的毒打之后,隐隐有了不好的征兆。
而自从慕星河将要立神隐国护国大将军的女儿为后的消息传来时,杜佳音便不再被杜璋怀放在眼里。
顶多三不五时地是在战事失利的时候把她关到天牢折磨一番出出气。
在这样的折磨下,杜佳音的身体更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败下去。
虽然她看起来仍然还很年轻,但破败的身体却和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她等啊等,熬啊熬,没等来慕星河却等来了贺知阑。
“佳音,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贺知阑一脸心痛地看着杜佳音,情急之下忘记了对她用尊称。
“阿阑哥哥,你来了啊!”杜佳音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虚弱的微笑。
哥带你去找大夫。”贺知阑竭力忍住在眼眶里聚起的风暴。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情景不会如何好,只是公主府守备森严他不敢随意进来。
如今神隐国已经攻到了城门下,杜璋怀把所有的人手都调走去守城门了,贺知阑才敢进来。
“阿阑哥哥,你终于肯能认我我了,我好高兴啊!”杜佳音苍白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一抹笑容。
贺知阑把她扶了起来靠在床边坐好,隐忍着伤心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杜佳音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是我的哥哥。”
她的娘是贺知阑的父亲从别国带回来的舞姬,只是在一场宴会上被文昌帝给看上了,不得已才入了宫。
只是后来她在纸醉金迷中渐渐迷失掉本心,爱上了文昌帝。
这一些事情她娘在临死前就告诉过她,所以杜佳音才能知道贺知阑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娘说她十分后悔,她不应该爱上我父皇的,她说这辈子最对不起你父亲和你。让我有机会见着你们时一定对你们说一声抱歉。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