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短信大战”之后,何安安和樊星已经整整四天没说话了,周日打工樊星也直接打了退堂鼓,孟晓夏无奈之余只好去找班长霍宝聪救场。何安安觉得樊星做事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心和责任感,心里有气,不愿意先跟樊星和好。樊星则认为何安安胳膊肘总是往外拐,关键时刻不念情分不讲义气,坚决不肯先低头。为了避免尴尬,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早出晚归,趁樊星没起床,何安安早早收拾好离开宿舍;趁樊星没回来,何安安赶紧洗漱完毕上床睡觉。在这样的战略部署下,整整四天,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愣是连个照面都没打。独来独往的好处就是有足够自由的时间和空间,何安安又是读课外书又是在广播站学习,把时间填得满满的,好让这些有意义的事儿把负面情绪通通赶走。樊星的注意力则从偶像剧完全转移到轮滑运动上,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开始刻苦训练,用陪练祖宁的话说就是“跟赌气似的,恨不得把轮滑鞋当风火轮儿踩”。孟晓夏一如既往地忙碌奔波于各个兼职岗位之间,用汗水一点一点地改善着自己的生活。
其实最尴尬的是上课,何安安专挑前排坐,樊星专挑后排坐,孟晓夏本着不站队、不激化矛盾的原则,专挑中间坐。平静的课堂仿佛默默上演着一场宫斗大戏,同学们都十分好奇这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旅游学概论,谷如琢和往常一样,神采奕奕,妙语连珠,同学们都挺直了腰板儿,抻直了脖子,面带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期待着他接下来又会抖出什么样好笑的包袱。何安安第一次发现原来谷老师讲课原来这么有趣,以前听讲时总是会被樊星这样那样的感慨打断,现在想来不知错过了多少精彩的桥段。正在大家听得兴味盎然,陶醉其中的时候,谷如琢却说起了标志性的结束语。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呢就先讲到这。下面啊,我跟大家说个事儿。咱们雁云港啊,新落成一家东南亚风格的,五星级的温泉假日酒店,为咱们市的旅游业发展呢,贡献了一份新的力量。在各方的支持下,咱们学校和这家酒店签订了协议,每年要从雁大招收一定数量的实习生和毕业生。下个月酒店开业典礼,我和一些校领导也应邀出席,在我的争取下,注意,是我的争取下,酒店同意我们带10名同学前去参观学习。本来学校说让从大三大四抽人,可是我考虑到大一的同学更需要对旅游行业、酒店行业有一个认知,所以又是在我的争取下,学校同意从大一抽人。”
听到这里,大家伙的心情都有些激动,有些同学激动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被选上,有些同学激动是想看看究竟是谁会被选上。“老师,怎么选人啊,投票吗?”
“又不是选总统,这么点儿小事儿,投什么票啊。领导信任我,已经说了让我看合适的挑。所以呢,最终解释权归谷老师所有。咱们一共6个班,10个名额没办法平均分配,我呢,就挑全年级上课听讲最认真的前十名。那涉及到咱们两个班呢,就是,咳咳~”谷如琢假装咳嗽,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最近有个电影挺好看的,叫什么来着?”
“哎呀,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着急知道?”
“恩!”
“那你们觉得你们班里谁听课最认真啊?”
“霍宝聪”“尹梓薇”“宋阳阳”“蒋笑晨”两个班里的同学争先恐后地推荐着自己心目中最认真的人。
“哈哈,我还记不太清楚大家的名字,我去把他们叫起来,看看是不是他们心中的最佳人选。”
谷如琢首先走到一个眼睛大大的,相貌憨厚的男生身边,“霍宝聪!”五班同学们激动地喊了起来。接着又走到一个皮肤白皙,表情清冷的女生面前,“尹梓薇”。
“哈哈,看来我的决定还真是众望所归!”
“老师老师,那我们班谁去啊?”六班的同学急切的知道这为数不多的名额花落谁家。
谷如琢向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张望了一圈,径直像一个角落的位置走去,“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杨招弟。”
“就你了!”
可这一次答案揭晓,却完全没有刚才的热烈和欢呼,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种心照不宣的尴尬。
“这位同学,别以为你坐在角落我就注意不到你。说实话,大学课堂上像你这样认真听讲记笔记的孩子太少了,以后往前坐坐,前边听得清楚。”谷如琢丝毫不理会刚才异样的气氛,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男生打断了。
“老师,你别选她,她是个怪人。”有人偷偷小声嘟囔。
“我要选的是学习认真的人,怪不怪没关系。下一个是……”
“老师,她偷别人东西。”
谷如琢教学多年,因为形象气质和综合素质特别突出,在雁云港旅游圈里一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除了大学老师的身份,他还是市旅游局特聘的文化顾问,是各大培训机构竞相争取的师资力量,雁云港各大和旅游相关的活动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多年的工作经历中,他阅人无数,种种历练让原本就睿智精明的他愈发智慧通达。在他的判断中,这个女孩子虽然性格孤僻,特立独行,但绝对不是个品行不端的孩子,她不可能做出偷东西这种事情。
谷如琢静静地看着那个发言的女生,心里明白这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