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本想从台阶上直接跃下,再如豹子一般猛蹿到武战台上,以一个闪亮的姿势登场,那种姿势,也是他很擅长的姿势。
但这一次,他却不敢再像他平日里所做的那样冒险,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伤并未完全痊愈,他有些担心,自己要是从观战台上那么直接跳下去,说不定直接就能摔瘫在武战台下,而不用再上武战台比斗了。
所以这一次,他采用的是如中年人一般的,那种不急不慢的走路动作,他知道此行的比赛,他没有那种能力嚣张。
但即便如此,当他从观战台上走下时,广场的东面和南面,依旧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广场的东面和西面两个观战台,正是鹿犄村和鱼鳞村观战台之所在,鱼鳞村这边是因为大户慕容烈的关系,这个慕容烈跟村子里的人相交甚好,如今陆奇早已经被他悄悄叫成了“小姐夫”,观战台上的人,自然要为陆奇吆喝。
至于鹿犄村那边的人,当日在死生崖上,大部分全都看见了陆奇的精彩表现,陆奇也因此成为了鹿犄村本次参加镇武会的头号选手,陆奇参战,他们哪有不加油鼓劲的道理!
“陆奇!陆奇!陆奇是我们鹿犄村的,他的实力很强大的,大家等会就可以见识他的精彩表现了!”
“别的不说,我只记得当时死生崖上,有一头咱们镇里远近闻名的人面凶狮怪兽突袭崖上之人,是我们村的陆奇,将那人面凶狮给宰杀了的!”
“这陆奇不仅实力高强,而且运气也好,跟羊须村的六号选手杨冬瓜比斗,别说全力施为,哪怕只动用一个手指头,估计也要把那个杨冬瓜给抵下去了!”
……
在众多人的议论声中,慕容烈的声音显得特别地夸张,他也不顾什么长者尊威,竟像个顽童一般大呼:“奇儿,叔父和你爹为你加油喽,咱家你可是当家主,你一定要为咱家挣脸啊!”
慕容烈这家伙,满嘴里虽是应了慕容冬儿的要求没再叫“小姐夫”,可他那“咱家咱家”外加跟陆义夫并列在一起称呼的语气,分明还是在明目张胆地暗示,陆奇就是他慕容家的女婿,由此可知,这家伙为了要纳陆奇为婿,可也真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
陆奇回头看了东面鹿犄村所处的观战台方位一眼,在那许许多多为他加油呐喊的声音当中,有一个大半个成年人高的少年特别惹他注意,那就是猪皮蛋。
猪皮蛋叫得特别地大声,但他的表情跟别人的表情是不同的,别人叫唤的时候,是充满着无尽的信心,觉得陆奇一定能够打败那个杨冬瓜。
可猪皮蛋的叫唤不同,猪皮蛋是鼓着劲儿大声叫唤的,就像是恨不得通过自己的叫唤声,把属于自己体内的力量,叫唤到陆奇的身体内去,想要以实际行动帮着陆奇鼓劲一样。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猪皮蛋跟陆奇走得近,最熟悉陆奇的情况,知道陆奇是真的有可能,输在这一轮的比斗中的。
除了看猪皮蛋外,陆奇其实还想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他爹陆义夫,陆义夫这个时候,理当是要为儿子加油鼓劲的,但此刻的陆义夫,却不在现场。
实际上陆义夫若在现场,估计也轮不到慕容烈把他的儿子掳了去简直整成了“慕容家的人”,陆义夫的性子也不小,慕容烈可不敢在陆义夫的面前闹腾,陆义夫,没来。
虽是有些淡淡的失落,但陆奇却也没有过多地将视线留在观战台的东面,他知道父亲不出席,肯定是有父亲自己的考量,现如今的他,乖乖到比斗场上,打完这一场比赛就是了!
上台之后,负责评判的裁判再次宣讲了一次比斗规则,其中有很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在战斗的过程中,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因为武器有可能导致致命性的伤害。
梅龙镇还是属于那种算不上非常繁华的镇衙,各种基础建设也算是处于中下水平,所以镇上并没有那种足以保证比斗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情况,如此,负责评判的裁判们,才会特意宣布不可用武器这一条。
若是到了更高级别的镇部或者县部,就会开设有专业的比斗场馆,在那样的专业比斗场馆中,会设制有一些可以尽全力战斗,却仍然能够保住性命不受到伤害的特殊场馆,比如虚战空间之类的,在那样的空间中,人和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战斗了。
站上比斗场的那一刻,陆奇直感觉自己浑身都酸酸疼疼的,稍微运了一下气,身体内部便像被针扎了一样。
虽然他的实力其实已经大降,但他的登台依旧给了那个叫杨冬瓜的对手极大的压力,那家伙上台得较陆奇晚,就像并不怎么愿意跟陆奇打一样,而且整个人也是垂头丧气的,并不愿意将目光抬起来,迎望向陆奇这边。
种种迹象表明,他应该也是曾经耳闻过鹿犄村少年陆奇,在死生崖上杀死过怪兽的事迹,估计他自己此刻也会觉得自己很倒霉遇到了陆奇这样的对手,在他的心里,肯定觉得他几乎是没可能能够战胜锋芒如此之盛的陆奇。
此时的陆奇如果身体情况正常,那他就应该发挥自己的精神和斗志,即便实力有所下降,也要乔装成那种依然强大的模样,在心理上先让杨冬瓜害怕,震慑住杨冬瓜,然后施以妙招把杨冬瓜赶下来。
陆奇本来也有这种想法,但很快他就放弃这种想法了,他并没有故装强势地逼压杨冬瓜,而是如杨冬瓜一般地,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