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是怎么回事。”列悬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
杨伟文看了一眼地上还瞪着自己低吼的狗,始终想不通这畜生是怎么摸到七星岛上的,但现在不是跟畜生较劲的时候,他低下头,飞快说道:“弟子不敢隐瞒,这黑狗是弟子一位旧识养的……”
他没有提明克允的名字,只简单讲了个故事,故事的核心倒跟邱至澜收养时季鸿差不多,杨伟文的父亲在世时和明克允的父亲明宿亨是好友,他父亲修炼无成,十几年前阳寿尽了,明宿亨就收养了杨伟文。
可是明宿亨收养他,却并没安什么好心,只是为了杨伟文父亲留下来的一点丹药和法宝,并几次三番欺他年幼,谋夺他的东西。杨伟文一点一点把东西给了明宿亨,眼看明宿亨还是不肯放过,终于在几个月前想办法逃跑了。
“弟子离开明家的时候,明家上下都好好的,谁知道过了几个月,明家小儿子突然带着这疯狗四处追杀弟子,非说是弟子害死了他全家,弟子实在冤枉!”
对着一只不会说话的狗喊冤,除非真有神仙降世,不然这案子也是难断的很,不过嘛,邱雁君转转眼睛,戳戳华令宇:“狗身上那封信呢?”
华令宇这才想起来,赶紧把信交到列悬手上,列悬拆开油纸包,从里面取出一片沾血的绢帛,快速读了一遍,然后问:“你说,明克允追杀你,说你杀了他全家?”
杨伟文先前已经听见有信了,但他现在有恃无恐,一封信能说明什么?反正他有许多话可以应对,就点头道:“正是。”
“可是明克允这封遗书里却说,”列悬说话语速很慢,却冷冰冰的透着寒气,“明宿亨是寿终正寝,明夫人原有旧伤,发现你偷盗明宿亨遗物,气急攻心死了,你的罪状是偷盗宝物、毁尸灭迹,烧了明家宅院。”
杨伟文一时噎住,邱雁君则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往自己身上揽灭门凶杀罪呢!”
列悬没理会她,继续问杨伟文:“明家的宝物在哪里?”
“弟子冤枉!”杨伟文立刻否认,“弟子从没见过明家宝物,那都是他污蔑弟子。”
“那好,你把刚刚擂台上用过的猫爪铃铛和硫磺丸拿出来我看看。”
杨伟文迟疑,继续辩解:“台主!这是我杨家宝物,明克允是看过我的宝物,才知道宝物的形态特征的!”
这话里的漏洞,大的跟藕上的眼儿似的,邱雁君不用列悬开口,先拆穿道:“你把宝物给明克允看过,明宿亨都没能抢得走,是他们一家太无能,还是太善良,起了夺宝的心,都不肯杀你一个孤儿?”
杨伟文脸色大变,列悬道:“我不耐烦废话,你把东西交出来,带着人去找到明克允的尸首送到大瀛洲,我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下次别碰到我面前来。”
杨伟文不甘心,他差一点就可以拜入紫浮宗,所以忍不住还要辩解,列悬却是真的不想再听,冷厉目光射过去,同时而至的还有无穷威压,杨伟文很快就满头大汗的匍匐在地,将几样宝物交了出来。
“令宇去找你大师兄要几个人,再查一查我宗门之中有没有叫明克让的弟子。”列悬又吩咐道。
华令宇道:“上次见到明克允,弟子就去查过了,近百年大比选入我们紫浮宗的,并无一人原名叫明克让。”
列悬却道:“再去查,宗门又不是只从大比选弟子,快去吧,这里不用你管了。”又说邱雁君,“这位姑娘也去吧。”
邱雁君只得跟华令宇一同告辞出去,回擂台那里找到云瀚,将事情说了,云瀚立刻安排了几个能干的弟子过去听命,说到明克让时,站在后面的邱雁君明显看到邱至澜旁边的融骞变了脸色,心中不由一动。云瀚却没注意那么多,只说:“这个得慢慢查,等大比结束再说。”
可是直等到这边所有比试结束,决出来五个胜者了,列悬都一直没回来,说好了要请他先选弟子,云瀚就叫华令宇去请。
华令宇去了一刻,回来时脸色有点奇异,低声对云瀚说道:“师叔说了,今次大比,并无一人能胜过……胜过那忠心护主、为主报仇的黑犬,因此,弟子他就不选了,黑犬他先带回瀛台去,等师兄找到那明克让再说。”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那边儿已经再次动起了手。时季鸿赶上几步,先问郭逾涧有没有事,接着喝止几个师弟:“都住手!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