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健次本来今日的心情很好,因为今日是他的寿辰。但是一个消息,却让他的心情染上阴翳。
他的一名弟子被人杀了!
青门组作为三重县的大势力,官面上的大名贵族要给他几分薄面,黑道的蛇虫鼠蚁,也畏惧他的威名。作为青门组的首领,三重县已经数十年没有人敢捋虎须。但是今日,一个外乡人,竟然杀了他的弟子。
金川吾郎!青门健次念着金川的名字。这名弟子并不是他弟子之中最优秀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最不成器的一个。金川吾郎的资质不好,作为他一个半步传奇高手的弟子,时常承受着他人的逡巡目光。
这些,青门健次都知道。
最近金川吾郎告诉他:我要去出名,不让师傅蒙羞,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您没有收错弟子。
后来,青门健次才知道,金川吾郎是堵在城门口专门挑那些实力弱的浪客,以此出名。
“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懂呢?你这样,才是让我蒙羞啊。”青门健次虎目之中流出泪水。
这一幕被在场的宾客看在眼中。
宴会的场地铺满榻榻米,两排小几整齐的摆放在大门两边,一众宾客分别在小几上落座。青门健次正对着大门。
这些宾客,都是三重县内有权势或地位的人。包括贵族、武术家,或者各方势力的掌权者。
“师傅,您又流泪了。”跪坐在青门健次身旁的蛇堂二郎,眯着蛇一般狭长的双眼,恭敬的递上一张柔软的娟帕,要替青门健次擦眼泪。
“不用擦。让在座的诸位看看,我痛心吾郎的眼泪。”青门健次推开蛇堂二郎的手,他从小几后面站起来。“各位,今天有人杀掉了我最喜爱的弟子,我心中实在痛心。”
老虎掉泪,在场的宾客心惊又惶恐。
“青门首领哪里话?这是真性情。”
“金川吾郎若是知道青门首领的心意,想必就是死,也甘心了。”
他们纷纷出言宽慰。
“吾郎在世的时候,常常告诉我说,一定要让我觉得体面。可是我哪里要什么体面?我只要吾郎活着。但现在,他死了。死在一个外乡人手里。可是,凶手不止他一个……吾郎活着的时候,我曾听到有人说他不配做我的弟子,我没有在意。但是我知道,这些人才是害死他的真正元凶。”青门健次流着泪,话语逐渐变得有力而愤怒。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大变,他们了解青门健次的手段。这位三重县的猛虎,虽然已经十多年没出手。但是他如今含怒而发的威势,却也让心头有鬼的人惶恐不已。其中有挑唆过金川吾郎的人,甚至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一些自知逃不了干系的人,更是紧张害怕。不敢与青门健次对视,面若金纸,汗水顺着额头后背不停的流淌。
“小池司!”青门健次突然暴喝一声。
宾客席位,一名坐在左下方,梳着月代头,身穿黑色羽织白色内衬和服的男人脸色大变,腾地站起来。
“青,青门首领!”小池司属于极道,三重县城中偷鸡摸狗的小事,到斗鸡狎妓之类的灰色产业,基本都属于他。但他腾地站起来之后,看着不怒自威的青门健次,却浑身战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就是你给吾的弟子吾郎出的主意吧!平素我见其他人瞧不上吾郎,为有你们关系好,所以也就放纵了。谁知道你却将他送上断头台。你是否以为,我这头老虎,已经挥不动刀了?”青门健次的话语,一声一声,像是炮弹似的,重重击落在宾客们的心房。
一些曾有类似想法的人,此时心头如遭雷击,心中想着青门健次不会是看穿了什么。一时之间,更加战战兢兢。
小池司被这喝声一问,更是惶恐,脚步虚浮的撞在身后的墙上,勉力扶着墙,才站稳。“不,首领,我没有,求你饶命。”他太恐惧了,就连求饶的声音都微弱的像是蚊讷。青门健次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不,不要杀我。”小池司跌撞的向前走了几步,被小几绊倒。小几上的美味佳肴,嘭的落在地上,洒了一地。但是小池司却颤抖着站起来,努力驱动他因为恐惧而无力的双腿,跌跌撞撞的向前。
青门健次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众宾客几乎同时垂下头,盯着桌上的佳肴。
跪坐在青门健次身旁的蛇堂二郎站起来,缓慢的抽出刀。刀光太盛了,一瞬间,甚至灯光都黯淡几分。蛇堂二郎轻轻擦拭刀刃,直到小池司跌撞的打开门,将要走出门廊时。他豁的动了,速度太快了,就像是一道影子。
屋内的烛光乱晃,影子交错。在场的宾客,只感觉清风拂面。下一刻,一声惨叫响起。有宾客用余光偷看,蛇堂二郎已经出现在小池司的身后,刀刃从后心将他的心脏刺穿。接着,蛇堂二郎伸出手,顺势将小池司的尸体推出门廊。尸体向前栽倒,银亮的刀刃带出一捧鲜血,哗的洒在左面最末尾的两名宾客脸上,桌上,身前。
宾客颤抖的更厉害了,但是却丝毫不敢移动,只是低垂着头。
蛇堂二郎轻缓的将门关上,他的动作十分云淡风轻,但是在场的宾客,心头的恐惧越发的浓厚。他们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看着蛇堂二郎,看着他一直走到青门健次的身后。
“各位,元凶已经死了。凶手,也已经由堂岛山负责抓捕。相信很快,就会带到这里。”青门健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