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有时候我是一个很丧的人,特别是在心情很差的情况下,周围的人都会被我的态度带入一种尴尬的氛围中。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随和乐观的状态。然而,这连续一个礼拜的噩梦却将我的情绪拉入了谷底。同时被拉入谷底的还有我的工作效率。
在花了2个小时审讯完一个留着一头绿色莫西干的不良少年后警长将我叫进了办公室。
“小莫啊,你最近是怎么了?审讯一个斗殴事件都要花两个小时?”还没等我回答,局长又把一个案件记录卷宗扔到办公桌上“这是上次你同事和你一块审讯时记得笔录,我就想问一下,审一个肇事逃逸,你是怎么想出问‘人活着有意义吗’这种话的。关键是你居然问的是你的同事!”我张嘴想解释我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不知为何脑子一抽,盯着警长又说了句“人活着,有意义吗?”
警长一愣,半秃的脑袋上如海潮般爬上几条皱纹。“小莫,你是不是受啥打击了。”
“我不知道·····就是最近一直做噩梦····脑子有些混乱····”
“唉,也难怪,第一次审问就碰上个精神变态。要不这样吧,你去找咱们局里的心理医师做个心理疏导,我回头给你放两天假,让你休息一下。”
原本那个猥琐秃顶的中年男人,在说完这番话后,在我心中的形象迅速伟岸起来,此时此刻,他头顶反射的不是节能灯的灯光,而是耀眼的佛光!然而心情极度低落的我并没有表示多少感谢,“哦”了一声后,留下身后一脸尴尬的警长,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当我回到警员办公室时,其他同事都已经出去吃饭了,诺大的办公室中只有我一个站在办公桌前发呆。自从第一次审讯之后,对于鬼神的恐惧开始在我的心头萦绕,我知道作为人名守护者最忌讳的就是封建迷信,但有时候有些东西真的难以用现在的认知来解释。比如······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猛地从思绪中惊醒,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刚想要弯腰来个背摔,却听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低音在我身后慌张地叫了起来“哎哎,你干啥呀!”我赶忙停下动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斑白带着圆框眼镜的精瘦老头正一脸惊恐地望着我。
“不好意思啊,我被吓到了。”尴尬间我急忙松开了老人的手。老人一边揉着发红的手一边瞪着我絮叨起来“神经质哟神经质。”此时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站在一边不停地冲着老人道歉。也许是老人见我道歉态度诚恳,便点了点头示意原谅我了,然后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等等····我的办公桌·····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警局啊,这是警员办公室啊,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进来了?
“你就是莫千回同志吧。”未等我有所动作,老人突然扶了一下眼镜问道。
“额···是,话说您是?”
“我是局里的心理疏导师白岩山,局长让我过来看看你。你先坐下,说说你的情况吧。”说完老人双手交叉合拢,头微微倾向于我。
这是很典型的倾听者姿态,可以在谈话中给予诉说者一种氛围轻松和受到重视的心理暗示,使诉说者谈话更加大胆,从而能相对地挖掘更多诉说者的心理信息。
看来是老江湖了······
老人见我坐定,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打开。“你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精神状态的”
“额,审讯完那个连环杀人犯之后吧。”
“可以具体说明一下你最近的困扰吗?”
我叹了口气,讲出了这一阵子一直折磨我的梦魇。
随着我的叙述,坐在对面的老人脸色越来越阴沉,等我讲到一半,老人突然啪的一下关掉录音机。“你······这些梦····是真的吗?还是说,你从哪看的破事来糊弄我老头子?”我被老人的突然发问弄的一头雾水。“这·····我····我说的是实话,这是梦啊,肯定会有些不可思议。”
老人听罢沉默了半晌,然后低下头重重的“唉”了一声继续道“接下来的谈话我不会记录,而且有可能会让我丢掉工作,但我就赌一次,赌你所说的全是真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眼前的老人话都说这份上了,我只好使劲点头,以此表示我的真诚。
“其实你的梦境和情况都像极了我的一个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一摸一样。还记得第一次他来找我诉说的时候我还笑他太神经质了。直到······”说到这老人嘴角略微后抽,喉结也很明显的滑动了一下。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审讯者,我有种预感,接下来的对话也许会让我窥见这世界最为诡异的一角
“···那是他第三次来找我,我还记得那天夜里,他颤抖着站在我家门口,衣衫褴褛,肮脏消瘦的脸上挂着恐惧与疯狂。那时的他已经被噩梦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能想象吗?是多大的精神折磨,才能让一个本来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在短短几个星期内变成一个满头白发的瘦弱老者?在认出他后我急忙让他进门。然而,他却像失去灵魂一样呆呆地望着我,一直站在门口呢喃着叙述那光怪陆离的噩梦。阴森的树林,无脸的怪人,扭曲的人面果子····对了!人面果子!”老人惊叫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公文包,在一阵翻找后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