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酒壶被重重的放在桌上。
刘知乐的头开始变得重了起来。
不怪刘知乐喝得这么急,只因,只有喝了酒,她才可以不用强忍着不哭。
再说,她也是真的想喝酒了,这一喝,便醉了。
李皓泽看着趴在桌上已然睡着,眼泪无声滑落的少女,眉头微微一蹙。
他fēng_liú半生,却从不知,原来,一个少女的眼泪,可以悄无声息将人淹没。
从此,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些泪水还有带来这些泪水的人。
他看着石闵,问他:“石闵,你看着她这样,你心疼吗?”
石闵不置可否。
李皓泽道:“我心疼,真的。”
李皓泽端起酒,喝了,想再倒,想想,学着刘知乐的样子,拿壶一口气喝完。
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石闵,半响无语,跌跌撞撞走出房间,不时,又折回。
“石闵,将她送我,可好?”最终,他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石闵面色一僵,似整个人都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李皓泽后悔说出这样的话,石闵却笑了。
“好。”
然后,起身,从容的离去,自始自终,没看刘知乐一眼。
干净,利落,一丝停顿也没有。
刘知乐的眉头轻轻一蹙,眼泪,越发的汹涌。
她想,她要记住这一声‘好’。
好时刻提醒她,她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李皓泽看着石闵离去的背影,晃了晃神,再回头看见眉宇轻蹙的少女,不禁又恍了神。
她,都听到了?
她会怎么看石闵?又怎么看他?
罢了,听见又何妨?反正若没有今日之事,他迟早也会和她把话挑明。
谁让她第一次出现就抓着他的手来着?他李皓泽的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抓的!
既是要携手,那便携一生好了。
李皓泽淡淡一笑,扶上刘知乐,刚出了香满楼,哪曾想随着一个拥挤,刘知乐不见了!
李皓泽的酒立时清醒大半,直奔了将军府,不时,李家护卫满大街的寻找一个他们未曾见过,只知道名字叫冷蛮的家伙。
再说刘知乐伺机逃离李皓泽后,跌跌撞撞的刚跑至街角,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四目相对间。
她,双颊通红,杏眼因酒意而透着朦胧,却在看清来人后,呵呵笑了,灿笑如花。
他,满头大汗,细长的单凤眼因看清来人而略显惊讶,随后将她揽在怀里,一个轻跃,消失在寂静的小巷。
半个时辰后。
城西山脚的一处院落的厢房里。
“哇……哇……”
床上的少女不停的往床下吐着脏物。
床边,俊俏少年负手而立,蹙眉看着少女如此反复。
直至她将脏物吐完,又喝了不少水,才打横将她抱起,去了隔壁房间,正想将她放在床上,她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嘿嘿直笑。
“呀,是你啊!慕容恪,真的是你啊!”
慕容恪微微一笑:“是我,我回来了。”
刘知乐却一下子站起来,啪啪打了慕容恪两个巴掌。
慕容恪懵了。
刘知乐摇头甩手:“不是,不是,肯定是我又做梦了,那个妖孽怎么会回来呢?他不会回来了…刘……”
刘知乐,不会,再有人来帮你了!
许是刘知乐与慕容恪注定了不能相认,每当刘知乐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总会出些意外。
一如此时,刘知乐眼看着就要倒下床去,但喝醉酒后的眼睛,尺寸有些问题。还没到床处,她就开始往下倒去。
“啊!”
慕容恪反正过来,仍差了一步,刘知乐的脑门重重的磕在床沿,头上剧烈的疼痛立时让她清醒大半,看着眼前的少年,满目的惊讶。
慕容恪忙不跌将她抱起,平放在床上,目光落在她出血的额头,眉间轻轻蹙起。
转身取了纱布和药水,再次转过身时,却是愣了。
只见,少女正定定地瞧着他,瞧着瞧着,兀自起得身来,踩着太空步,朝他行来,脸上的笑,随着她越来越近,笑容渐深,直至停在他的面前。
“慕容恪,你回来了,真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挂着烂笑,夕阳透过缝隙照在她的脸上,耀出暖暖的光,一双杏眸,洋溢着似醉似醒的迷醉光华。
慕容恪看着眼前的少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仿佛都停滞了。
“慕容恪,你这眼神,好像很想念我呀?”
刘知乐挑眉一笑,却扯到了额上伤口:“哧……啊!”
慕容恪蹙了蹙眉,将刘知乐拉到窗子处坐下,替她包好伤口,才与她对面而坐。
“你说得对。”
刘知乐眼神迷醉道:“什么?”
“我的确很想念你。”
在分开的近一个月里,无论战事多么疲累,每到入睡之时,总能想起邺城的少女,想她的一言一行,一娉一笑,想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这让慕容恪分外苦恼,必竟,他该想念的是刘知乐,不是吗?
那个记忆中害怕得哭泣的女孩,她的幽州相邀,是他这些年来,每每遇见困境时最大的动力。他该娶她的,他一直这么以为,也一直这么坚持。
可是,才认识这个少女多久,他的心,怎就动摇呢?
于是,他与自己打了一个赌,这次来邺城,他不去找她。但若遇见,他一定要问问她:可有像他想她一样想他?
此时的慕容恪认真地看着眼前少女,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