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念摆了摆手,“坐吧!你也睡不着吗?”
“是,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那日他昏迷过去,再醒来时,是在严夫子的家中,至于他为什么是在严夫子那里,严夫子说是那晚他失眠之症犯了,出来随意走走,待走到李豫家附近时,便见那里已经是火海一片,他抄近路赶过去正好撞见了晕倒在小巷口不远处的李豫。
当他到时,正好见那两个贼人走远,他当时就觉得事出蹊跷,所以他不敢声张,抱起昏迷的李豫喊了两声起火了,便将他带了回去。
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火已经被扑灭了,但该烧的都已经烧完了,包括他的父母亲。他哭着向严夫子说明了他听到的一切,嚷着要去报官。
严夫子听完他的哭嚷,只说了一句,“若凶手真的是丞相的儿子,官官相互,你认为报官真的有用吗?”
看着李豫怔愣的表情,严夫子叹了一口气,道:“若你想替你父母报仇,便要将他的靠山扳倒,只是你有这个能力吗?”
李豫听完后,冲严夫子一拜,“求夫子指点!”
严夫子看着这个他最喜爱的学生,严肃道:“有人要杀你,你便不能再以李豫的身份活下去,我要你改名换姓,我孤身一人,便认你做义子,随我的姓,以后听我安排,你可愿意?”
李豫又冲他一拜,良久才道:“学生愿意!”
“你母亲希望你好好活着,便是延续你之前的生命,你火中得生,便叫你严煦吧!从火,昫声。”
“你不能再出现在淮安了,我送你去长临府,我有个昔日同窗在那里开了间书院,你就在那里读书!”
“你父母的遗体,我会替你好好收敛的,你安心吧!”
李豫再冲他一拜,“谢夫子大恩!”
严夫子看了他一眼,“以后就叫父亲吧!爹这个称呼我便不占了!”
李豫默了默,“是!”
严夫子叹了口气,走了出去,留他一人好好消化经历的这些事,他到了屋外,听到里面那隐隐地抽泣声,又叹了口气。
严念替李豫倒了一杯酒,自己对着酒壶一口灌了下去。
“煦儿,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这么多年你做了许多努力,不差这一刻!”
李豫一口将酒喝了进去,呛得他直咳,“咳咳,是!”
严念见他那副不会喝酒的样子,顿时起了戏弄之心,又给他倒了一杯。
“酒能解愁,来,再来一杯!”
几杯过后,李豫便醉倒了,他趴在石桌上不停地嘟囔着,严念凑近去听,只听到什么柳什么柳的!
他唤过站在屋檐下的常归,命他将李豫带回了房间。
“酒能解愁,也能入睡!好酒啊!”
他又对着酒壶灌了一口,望着那清冷结白的圆月,心头突然怀念着十年前那再也不能吃到的面,那再也不能见到的与李豫相似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