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
这条并不宽阔的甬道,一下子就被两方人马挤满了。
流苏没有想到,他们辛辛苦苦想要寻找的人,竟会这么轻易地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众人一时之间不但没有缓过来,还有些懵。
“师傅!”
这事还是流年最先反应过来了,一见到华笙,她便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几步,只是,在看到齐王那阴鸷的面容时,她那难得亮起的眼眸又渐渐暗沉下来了。
此时,齐王身后的石门已被放下了。
他们的后路已断。
听到身后石门关闭的声音与流年的呼唤,狼狈逃窜的齐王瞬间就怒了。
“你这是故意的?其实刚刚的那东西你有办法对付的吧?故意把我们往回带就是想要来找救兵?”
华笙将目光从流年身上收了回来,同时也收起了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冷声道:“这一路上被你们盯的这么紧,我又何来的机会寻救兵?”
齐王转了转手腕,将手上挂着的铁链往腕上缠了两圈,用力一拽,就把铁链那头连着的华笙拽到了自己的跟前,低声道:“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不然的话,你想要的蚀骨丸的解药可就没了!”
如此,其余人才看见了华笙脖颈上的锁链。
这条锁链,就像是刻在他们心头上的耻辱!一下子就激起了他们的怒气!
百晓楼的人皆是愤恨不已,一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要杀上去救出楼主。
不过,他们还是只能硬生生地压下了那些怒气,毕竟楼主还在齐王手上,若是冲动行事只怕会害了楼主。
那些人是忍住了,可流年却是忍不住的。
流年隔着诸多兵士,剑指齐王,低吼道:“放了她!”
那条锁链,狠狠地刺痛了流年的心。
若非是她无能,又怎会害得师傅被他抓走?
若非是她无能,又怎会害得师傅受到这样的屈辱?
齐王失望地望着流年,“这就是你对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
“父亲?你若是真把我当女儿看,你就不会如此待她了!”
“呵,你去外面问问看,哪个当父亲的会对一个把自己女儿带上歧路的恶人有多客气!”
齐王不想与流年在这里多做争吵,他将目光从流年身上移开,忽略了怒火中烧的流年,掐着华笙的脖颈对着流苏与骆辛几人道:“退下!不然我就杀了她!”
卫长轻愤怒不已,正想冲上去用手中的剑与齐王好好理论理论,却被流苏拦住了。
“别冲动!你师姐还在他手上呢!”
卫长轻气得直咬牙,“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他这么威胁着吧!”
流苏沉声道:“我们先退,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退!?”卫长轻拒绝道:“不行!别的能听你的,这事不能听!”
流苏微微蹙眉,静默不语。
见状,齐王又用力地扣住了华笙的脖颈,高声喝道:“再不退下,你们的楼主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华笙那痛苦的神色,骆辛急道:“表小姐,先听殿下的吧!我们还是先退吧!”
卫长轻气红了眼,她不甘心就这样后退,放弃了好不容易才寻到的人。
未等她应声,众人便被前方的寒光引去了注意力。
寒光一闪,只见一滩鲜血泼洒到了墙壁的彩画之上,
滚落在地的头颅,连眼睛都还没闭上。
失了头颅的尸体,就这样倒了下去。
温热的鲜血沿着流年手中的剑往地上淌去,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拍打在了众人的心头上。
流苏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万万没有想到,流年狠起心来,竟会是这种模样。
对着跟随她父亲多年的手下,都能狠下心做到杀人不眨眼这种程度。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流年便已直冲上去,刺破了第二个人的胸膛了。
卫长轻回过神后,立马就大喝一声:“弟兄们,我们上!砍死他们!”
有了流年这带头之举,百晓楼的人可就不再那么畏手畏脚的了!
要杀也要大家一起杀,可不能只让流年一人孤军奋战!
就这样,一场乱战开始了。
流苏无奈扶额,看着卫长轻奋力厮杀的背影叹了一声,便对着自己的手下下令道:“上去帮帮他们,定要将人安然救出!”
周围刀剑相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甬道虽窄,却阻不住他们那满腔的热血与怒火。
被护在中间的齐王冷冷的看着场中杀在最前面的流年,复又偏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华笙:“看你教的好徒弟!”
若是这些人不拦着她,恐怕她今日真会做出杀父弑亲这种混账事吧。
华笙浅浅一笑,道:“她确实是我教的好徒弟。只不过不是你想要的好女儿罢了。”
齐王:“……”
华笙说的话真的是太气人了!
他又一次用力地掐住了华笙的脖颈,看着她那痛苦地快要窒息的样子,终归还是放轻了点力道,恨声道:“你别太得意了!总有一天她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
华笙重重地喘了口气,待到呼吸顺畅了,她才扯了个不屑的笑容,道:“那我就等着那一日的到来了,呵,就怕到时候你会更加失望了!”
若是流年信了齐王所说的,认为华笙是为了报复他才会与她如此,若是那样认为了,她却还是跟如今一样一头扎在华笙身上,那齐王绝对会比现在更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