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兔郎是石镇的一个普通孩子,平日里一心念书,也不出门玩耍,一度被人叫做“书呆子”。今儿却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叫他父母都十分惊奇。
路上认识他的人见了他,也都觉得惊讶,便有人问:“兔郎,今儿怎么不用读书了么?”
郑兔郎只作揖,然后道:“往日只顾读书,竟不知生活之乐趣。前几日开市,兔郎偶然路过,闻得一阵异香扑鼻,同之过去,便看见二美妇人售卖一种名叫‘串串’的食物,十分爽口。今日乃是她们在镇西开张大吉的日子,正要去捧场才是。”
旁人见他向往,不禁道:“这‘串串’我也略有耳闻,但能令兔郎这样挂记,定不是一般的美味。再说那老板,其中有一位就是那医仙再世、献方治理疫的林灵林姑娘,怕也是只有这样的人捣鼓出来的东西,才能有这样的奇效了。”
郑兔郎却急着走,道:“好了好了,便先说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亦有几个人跟着他,也欲去见识见识这‘日月’串串是何等美味。
待至‘日月’串串处,生意果真十分火爆。这会子时辰才到刚开市的时候,人流还不到最大,但店前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整个石镇也不过千许人!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郑兔郎摸出了几枚钱,道:“还请婶婶与我几个串儿。”
接待他的是林灵。因今儿开业,她忧王凤一人应付不过来,故而来帮忙。这时见郑兔郎长得乖巧又面带羞涩,不由起了性子,笑道:“小公子可是读书人么?”
郑兔郎道:“正是。”他也不疑惑林灵是怎么认出来他是读书人的,他可是穿着书生服。
林灵道:“我素滥,今儿可巧。我这里有一个题,你若能解得出,我便做主与你二十个串。”
郑兔郎诧异道:“这却是为什么?”
林灵答道:“我虽是女子,却也认得几个字,看过几本书。有一个问题很是疑惑。这个问题如若不解决,我是吃饭睡觉也不香甜。”
郑兔郎便觉得这个女子不错,合该是人们说的那样。他最是喜欢读书人的,男女都喜欢,因道:“妙哉,妙哉!既然如此,便请姑娘出题吧。”
“我有一上联,请公子对出。”林灵笑着说,“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她的语速很慢,在场也有不少饱学之士,大多一头雾水,只略有几人能得其中一二分意思。
郑兔郎想了很久,最后尴尬笑了笑,道:“先生学识渊博,后学末进不敢班门弄斧。”说完,连串串都顾不上拿就走了。
不一会便有些学士到了此处,林灵便叫窦天鹅将此联抄录后悬挂于门前,并放言“但有能对下联者,奖二十肉串并九两银子”。
有识之士越来越多,“日月串串”的名声也越传越大。
水涂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禁笑出声。
旁边的卫青也笑着说:“林姑娘就是林姑娘,这能耐不一般。”又问水涂道:“林姑娘这对联,王爷可能?”
水涂道:“平时叫你读书不读,若肚里有点儿货,便应当看得出来这副上联的巧妙,非常人所能为之。认真研习或许有人能对出此联,但对联之道乃是旁门,不能治国安邦,亦不能叫人升官发财,本朝少有研习之人。”
“王爷的意思是本朝无人可以对出来?”
水涂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卫青:“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么?能出上联的人,自然能对下联。”
卫青亦是明白:“看来这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林姑娘这做生意的手段也不错。”
水涂道:“这原也不算什么,深宫后院随便拉一个出来,那些个手段都使得炉火纯青。但林灵姑娘这个手段使得好,叫人明知道是阳谋也自己送上门。”
卫青忍着笑,憋的面色通红。水涂瞪了他一眼:“什么这么好笑,不如说与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之后,两人便回了京城。水涂虽然想和林灵见面,但现在朝堂之上格局不定,显然不是时机,还需要等再看看。
他还记得八岁那年认识了一个很好的玩伴,长得十分可爱,相谈也很有缘。可是那个人不久就因为和他关系好而被卷入了宫里的斗争,永远离开了,那时他才九岁。
当年还以为真的是意外,只伤心了好一阵子。现在细细想来,却有众多疑点。在戒备森严的后宫,,一个宫外来的小男孩为什么能够走进冷宫这种地方呢?
可惜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当时值班的侍卫和内监都已经被处理掉。也不知是宫里哪一个人的手笔,有几个人是在狱中突然暴毙了。
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就算明知道能在后宫做到这一步的人在前朝也一定有莫大的势力。况且,前些日子消息的走漏恐怕也不乏那个人的手笔。不论如何他必须把那个人揪出来,不然他将来没脸去见当年的伙伴,也不好接近其他人,因为对方可能已经下了不知多少次手,也不在乎再多几次。
林灵看到了他们,但是生意忙不过来,而且仍旧不太想和他们接触,便也假装没有看到。
或许是因为对联的关系,这一天日月串串的生意都十分火爆,其中的顾客以读书人居多。
有些读书人买了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