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的肖姑娘一向推崇当场还击。
齐纪太了解肖乐了，看到她那个老神在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记恨他刚才那个看傻子的眼神。
这时候不割地赔款是不可能的。
齐纪感觉很蛋疼，终于有点明白王小满每次作完死之后土灰的脸色究竟是为什么了。
肖乐十分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所以很少提什么实质上的要求，如果谁惹到她，她不会立刻跳起来找茬，而是心平气和地开始布局，等你按部就班地走完她为你设计的路径，步入局中，若想不放弃一些东西就安然出局，那绝对不可能。
毕竟肖姑娘对吊人胃口一事可谓是熟练到信手拈来。不阴人不坑人，只是在地上挖个坑，你就会自己跳下去。
所谓阳谋，正是如此。
齐纪面前就摆着这样一个坑。
明知道跳下去是不对的，可是不跳，他又心痒得难受。
肖乐到底对空间背包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经过激活步骤就可以使用？
他看向肖乐，看到肖乐已经穿好了上衣，正把裤子往腿上套。等她套好裤子之后，又拿着配套的布带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怎么用，最终决定把它们绑在了小腿上；接着她又席地而坐，仔细地把鞋带松宽，把脚伸进去，系上鞋带，站起来走了两步，从神情来看似乎对鞋子比较满意；接下来她又抓起了大氅，披在身上，然后停下思考片刻，又把小腿上绑着的布带拆下来，尝试用它们来束紧宽松的大氅。
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齐纪的反应。
但齐纪知道，她如此淡定是因为她知道他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就像他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他，或者说，她更了解他。
他别无选择。
以情报换情报。
齐纪硬着头皮简单叙述了一下登陆设备说明书里的内容。
随机入场，重伤机制，能力试剂和疫苗，城内势力，悬赏和交易体系……
肖乐穿好衣服认真的听着，越听越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偏偏她还找不出哪里不自然，这感觉就像是牙缝里塞了一根肉丝，但是你找不到它塞在哪里一样让人难受。
暗自不爽的心机肖等齐纪说完后，没有立刻解释自己为什么可以直接从空间背包里取出东西，而是提议先进城。
这个提议十分中肯，齐纪就算想反驳也完全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于是两人并肩朝两界山走去。
齐纪想要知道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因为肖乐依然不鸟他，只是自顾自地跟他确认一些信息：“根据你的说法，城内的势力百家争鸣，但因为阵营不同而分为两大联邦，一边是‘拯救派’，主张由外来人协助发展科技，拯救人类；一边是‘驱逐派’，主张驱赶外来人，防止新的入侵？”
“不是我的说法，是游戏官方给的资料里说，卫阳城本身就是这样子的。”齐纪纠正道。
“嗯，这不重要，”肖乐混不在意，“重点在于，我很怀疑现在卫阳城内是一家独大。老齐，这个世界早就不是游戏官方认知中的那个世界了，而我希望幸运女神能站在我这边。”
齐纪皱眉，似乎无法认同她的说法。
当时肖乐为了方便观察两界山，挑选的藏身的树距离山脚非常近，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站在两界山的山壁前。齐纪看着山壁悄无声息地划开，耳中只剩下肖乐严肃的声音：“我们最好祈祷现在城内当大哥的势力不是‘驱逐派’。”
山壁划开后，依然是山壁。
但肖乐却眼也不眨地朝内层山壁撞去，然后隐没在内山中。
齐纪来不及仔细思考肖乐话中的深意，连忙也跟着走进内山。
山壁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两界山就像它一直以来展现给世界的样子，沉默地伫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内山。
肖乐进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隧道里——与其说是隧道，倒不如说是门洞比较合适，因为在她前方大约四到五米的位置就是一扇巨大的门。
她在门洞里被一个劲装戴斗篷的金发男人拦住。
“喂，你……你们两个，”金发男人站在他们面前，看着肖乐和紧跟着肖乐进来的齐纪，态度还算和善，“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
肖乐惜字如金地回道：“是。”
齐纪默认。
金发男人点点头，跟两人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他向旁边的墙壁走去，将手放在壁面，壁面的砖墙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开始出现水波纹，随着水波纹向四面扩张，墙壁逐渐变得透明，肖乐能透过透明的墙壁看到里面的房间和房间里的人。
金发男人穿过墙壁和里面的人交谈起来。他们交谈的声音不是很大，而且这面透明的墙似乎有一定的隔音效果，肖乐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外来人”和“替代品”几个字眼，而透明的墙壁在金发男人穿过后，又从平面四周开始向中心恢复，在墙壁完全恢复成砖石的样子后，声音就完全隔绝了。
她眉毛微微竖起。
不太妙啊。
信息不透明是十分令人不安的事情。
肖乐看看四周无灯而明的环境，和齐纪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伸手触向金发男人手指触过的墙壁。
墙壁再次波动着变得透明，而两人的手正摸在金发男人的脸上。
三人对视一怔。
齐纪连忙尴尬地收回手。
肖乐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