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郡主、郡马爷。”李永照的态度非常恭敬。
云璃儿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李同知为何突然离开渔阳县?”
“是这样,除去渔阳县,其他县村也有受灾较重之地,下官受尹知府之命,前去勘察情况。”
“原来如此,本郡主还以为,父亲刚病倒,李同知便偷闲了呢。”
李永照尴尬一笑,急忙转移话题。
“有郡主在,想必渔阳县的灾情必有好转。”
“李同知一看便知。”
随后,一行人沿着渔阳县走了一圈,李永照惊叹连连。
“果然如下官所说,进展极快。”
“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云璃儿没有居功。
“如此,渔阳县有郡主、郡马爷坐镇,下官留下倒是多余。”李永照话里有话。
云璃儿不言语,韩容生急忙接过说道:“别啊,李同知,如今虽然已雨过天晴,可郡主毕竟身子骨弱,撑不了几天。这渔阳县的大局还得李同知掌控,我们也赶紧离开,回望城好好歇歇。”
顿时,李永照支支吾吾,尴尬不已。云璃儿看不过,直言道:“李同知为何如此为难?”
“下官此来并不是为了渔阳县,而是受命将何文鼎、齐大川押送回府衙,等待都察院来人。”
韩容生本就怀疑李永照此来另有目的,出言试探,没想到是为了何文鼎而来。难不成何文鼎的后台便是李永照,或者知府尹相州。可就算是他们,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维护一个知法犯法的官员。一时间,韩容生有些摸不清李永照的用意。
但是,云璃儿的回答却出人意料的爽快。
“原来如此,那带走便是,都察院得到消息,派人前来,需要不少时日,想必能等到本郡主返回望城。”言外之意,就是她会时刻关注。
李永照躬身说道:“当然。”
见云璃儿不再说话,李永照再次躬身一拜,说道:“郡主,下官告辞。”说完,直奔渔阳县县衙而去。
李永照一离开,韩容生和云璃儿同时皱起眉头,韩容生问道:“就这样让他带走?”
云璃儿轻叹道:“唉,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似乎忘了望城乃父亲属地,竟然让都察院插手。”
“这……难道让他们二人就这么离开,得不到相应的惩罚?”韩容生的语气中满是不甘心。
云璃儿则不然,胸有成竹的说:“不会,没有任何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二人,该受的刑罚少不了的。”
“那就好。”韩容生点点头,不过,依旧担忧,所谓该受的刑罚指的是什么。
不久之后,李永照带领着府衙衙差,出现在外面。何文鼎和齐大川被绑在囚车内,皆面如死灰。
在路过云璃儿和韩容生的时候,李永照说道:“对了,郡主,听说何文鼎的污银被挪用,希望郡主尽快以武王府的名义递上文书,知府大人也好向朝廷解释。”
“李同知放心。”云璃儿淡漠的回答道。
“下官告辞。”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渔阳县。
韩容生看着渐行渐远的李永照,脸色有些难看。他虽然未经历过官场,却听说过太多官官相护的故事,何文鼎敢如此大胆的受贿,不可能全部是被家中母老虎逼迫,定是有人给予底气。总之,这件事还没完,当都察院的人到了,自见分晓。
雨过天晴的第四天,排水沟渠已进入最后编竹条的阶段。这次,不用官府逼迫,百姓自发的在家中编竹条,送了过来。
至于收尾,韩容生和云璃儿一致认为,有何文鼎这个前车之鉴,宗阳定不敢胡作非为,便开始商讨回归望城的事宜。
两人在渔阳县已经呆了六天,云璃儿十分担心云长山的身体,早已迫不及待,韩容生倒是无所谓,不管在哪,都是混日子而已。
傍晚,云璃儿命人将宗阳请来。宗阳显得忧心忡忡,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被决定。
“下官宗阳,参见郡主、郡马爷。”
“宗知县请起身。宗知县近来可是尽心尽力,颇为疲惫,就不要弄那么多繁文缛节。”云璃儿面带笑意,一点也不像是问罪。
可越是这样,宗阳的内心越是不安。
“近日来,我们对宗知县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可谓是劳心劳力。不过,疏忽职守之罪,你可承认。”云璃儿一身官方做派,韩容生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
“下官知罪。”
“宗知县应该明白,功不抵过。”
“下官明白。”宗阳绝望到极点。
“宗知县,你对何文鼎所作所为,是否丝毫不知情?”
“下官丝毫不知。”
云璃儿话锋一转,说道:“那便是了,既然宗知县不知情,说明过错不大。本郡主在想,要不要先记下一笔,等之后,若宗知县再犯,一并处置。若建功,再两相抵过。”
宗阳的脸色顿时阴转晴,激动的说道:“多谢郡主,下官必牢记教训,严格管束下属,争取将功补过。”
“这样也好,便说定了。”
宗阳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受到一丝惩戒,当即接连叩谢。
云璃儿接着说道:“如今县衙人手短缺,衙差及巡检由宗知县你亲自选拔,至于县丞,上面自会派人来。”
“下官明白。”
“记住,宗知县,这次没脱了你的官服,纯属幸运,待新县丞上任,你可要盯好了。”
“下官谨记,若再发生这种情况,下官自己脱了官服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