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飘絮和劳四季正好相反,基本上没说什么话。劳四季自从在叶飘絮对面坐下后,脸就红得不要不要的,一直低着眼睛不敢看她,只在劳大伯或者叶飘翎与他讲话时才应答几句。
叶飘絮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于他们在聊什么话题全然没有兴趣,自去看窗外的景色。江面辉映着着湛蓝的晴空,阵阵凉风吹来,美丽的风泽江两岸,风光更加动人。她的思绪飘到了宝船大会的那个夜晚,他救她逃离了包围圈,将她抱在怀里跃入了江中,在她快要缺氧的那一刻渡气与她。那时候只顾着逃命,现在想来竟是有些羞涩了起来,这算不算是一种接吻呢?如果算的话,那么自己的初吻竟是这样就没了?
“妹妹?絮儿?”
“嗯?”她木木地转过脸来,好像叶飘翎叫了她好久了,每次叫不应她的时候,他就会“妹妹”和“絮儿”换着叫。
“我们到苇荡湖了。”他回答道。
她这才发现窗外的景色早已变换。这是一片宽阔的水域,水中最多的是曼妙摇曳的芦苇丛,这苇荡湖还真是名副其实。
“想不到这京城也有如江南般的美景啊,这苇丛,倒是比我们江南的还要粗壮几分呢!”劳大公子赞叹道。
“哦?劳大公子也是初次来此么?”叶飘翎显得有些意外。
劳大公子点头道:“不错,素闻苇荡湖景色壮丽,向往已久,只是……”
叶飘翎问道:“只是为何?”
“只是此处的湖盗与我江南水寨素有旧怨,故而空踌躇了些岁月。”
劳大公子的这番话成功吸引了叶飘絮的注意力。湖盗?这说法新鲜啊,她听说过海盗还真没听说过湖盗的。还有,既然有旧怨,一直不来这里,今日怎么就来了,还要带上她和叶飘翎,是想让他们被湖盗打劫么?
她赶紧看了叶飘翎一眼,他脸上的神情却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只听他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还得感谢京城府尹左大人了,若不是他带人剿了这帮湖盗,咱们今日也不能惬意地游湖了。”
原来是这样,这帮湖盗也忒弱了些,居然被左修哲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给剿了,有没有搞错!
又听得劳大公子道:“不错,我父亲早些年,想在京城发展游船业,可是只要将游船驶入苇荡湖,就有湖盗打劫,客人们都被吓跑了,我父亲便打消了这些个念头。湖盗为祸多年,那些个京官拿他们毫无办法,幸亏有了左大人,这情况才有所改观啊!”
叶飘翎点点头,然后不知觉地朝叶飘絮看了一眼。
叶飘絮暗道你看我干嘛?
叶飘翎收回目光,对劳家兄弟说道:“不远处有一个怡然亭,景色宜人。但芦苇密布、水道狭窄,恐大船无法通过。”
劳大公子道:“这有何难,只要没有湖盗拦路,没有哪一条水道是我江南水寨去不了的。”
当下他就站了起来,招手让一个船员过来,对他说了几句话,那船员就领命下去了。
又坐了会儿,那船员过来说准备好了,大家就跟着劳大公子朝甲板走去。
画舫外,泊着两只小舟,小舟上各有一个艄公,每只小舟可容二人乘坐。看不出来,这江南水寨的造船业还真到了一定的水平,将小船藏于画舫底仓,需要时可以放出来使用。
正在惊叹的叶飘絮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好哥哥叶飘翎与劳大公子相视一笑,齐刷刷地上了一只小舟。
剩下她和劳四公子在舫上面面相觑。
叶飘翎笑道:“妹妹,你和四季同乘一舟吧!”
好!叶飘翎,你小子给我等着!
劳四公子显然也是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踌躇了起来:“这……翎兄……”
劳大公子催促道:“四季,还不快和郡主上船,干愣着干什么?”
这劳四公子显然很听他大哥的话,大哥一说他就转过头来看叶飘絮。
“郡……郡……郡主,请……请上船。”
虽然她心里及其不情愿被叶飘翎和劳大公子联合摆了一道,但是不好拂了这劳大公子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小舟。其实不就是和一个男的共乘一舟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心里不大舒服罢了。
艄公见她在船尾坐稳了,就将撑杆在画舫舷上一撑,小舟便悠悠荡了开去。
叶飘絮无语,这劳家的船员是怎么回事,主子还没上船呢?
劳四公子见状,赶紧在画舫甲板上跃起,跳入了舟中。舟身狭小,他险险落在艄公与叶飘絮中间,小舟猛烈地晃了晃,他一时间便有些站立不稳,显得有些狼狈。
叶飘絮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劳四公子稳住身形,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朝叶飘絮尴尬地笑了笑:“失……失礼了!”
叶飘絮笑意未敛,说道:“无妨,坐!”
劳四公子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笑容,还是对着自己笑的,不由地便失了神。
艄公将撑杆在湖底一撑,小舟晃了晃,又转了个弯,朝劳大公子和叶飘翎坐着的那只小舟追去。
怕又站立不稳,出了丑,劳四公子回过神来,赶紧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第一次与她离得这么近,他显然有些局促不安,双手抓着膝上覆着的袍摆。
叶飘絮叹了口气,这个纯情少男,怕是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才会这么腼腆吧!
她便撇开了头去看旁边的风景,但是老扭着头是很累的,她又往前看,一往前看,那劳四公子就更加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