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还是先容我好好想想吧。不要操心了,好吗?”他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绸缎般丝滑的发丝,但这并不能就此消灭离月已经被勾起的兴趣,她委屈巴巴的抓住他的手臂扯着,嘴巴微嘟好不委屈的问道:“为什么?是不是我这个方法有哪里不完善,你说出来我再想想啊。”
见她如此坚持,祁星澜只好将自己心里的考量细细的娓娓道来:“其实,你这个法子还是有可行之处,但只有一点,军中大多是些什么人你也知道,那些整日里舞刀弄枪的汉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些活计。所以那么多堆积如山的旧衣裳,难道要靠你一个人去完成吗?”
“啊!”离月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软软的榻在桌案上。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军中的那些人,每日的可能打着赤膊的在她面前晃悠而过,动不动就会两人动手动脚的打起来当做日常练习。用膳的时候双手撕扯着牛羊肉,迸溅出来的油还会沾染到他们的胡须上,平日里可能连沐浴都没有,一阵阵男性强烈的汗味隔着老远都能够闻到。要是说让他们这些人像个闺中女子一般拿着绣花针安安分分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缝补衣裳,这个画面离月便是想像起来便是一阵恶寒。
可是她还是不甚死心的拉着他追问道:“难道这方圆百里之内,就找不到几个女子吗?”话一出口,她便又觉得自己真是瞎想。她出去溜达了这么多回,别说是人影,就是动物的影子都很少见了。本来漠北就地处偏僻,气候又十分的恶劣,唯有的那些牧民又因为常年的战争早早的逃离了,上哪里再去找人呢。
“其实,军营也不是没有女人。只不过那些人都是,你还是不要瞎参合的好。万一学坏了可怎么办。”祁星澜有些难以启齿,他受过的礼仪教导也不允许他将那些人随意的挂在嘴边说出来。离月听了,却顿时眼前发亮,整个人鲤鱼打挺一般的又立了起来。止不住的攥着他的衣襟求饶似的问道:“什么人,什么人,你快说说嘛。我自己有分寸的。”
“阿离,莫要再胡闹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就算是可行,也等我找到可是实施的人再来说吧。”眼见祁星澜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坚硬,离月不仅不会知难而退,反而用她平日里专门对付他的那点小伎俩故技重施。
“好啊,那我就不理你了。我回去好了,反正我在这里待着就是一个废人,什么事情也帮不上。”说罢,又不动声色的将身子扭了过去不再看他接下来青一阵白一阵的神情。
要说祁星澜此人,既然他心里装着离月,那定然平日里待她可谓无微不至,但是又极其的爱作弄她,只有这么一个法子能够让他暂时的做出让步。果不其然,在离月说出自己毫无用处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被蛰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离月心中的挣扎,还有她失去苏府保护之后的迷茫。略略犹豫了几下,他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那些人,是被朝廷发配到边境的军妓。虽说是女子,可终究,你还是不要参合进去,这样对你的声誉不好。”虽说那些军妓多多少少都是由犯了罪的王公大臣的女眷充数来的,但毕竟已经是沦落为妓的人,而离月却又像一张白纸一样懵懵懂懂不谙世事,他如何能够让离月与那些人有来往。
却不想离月却不理解他今日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反而一副忿忿不平模样的回击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人又不是自愿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只不过是受了家人的牵连。他们何其可怜,你却还要如此轻视他们。还有,难道你是认为我是已经骄纵无知到这种地步,还会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什么吗?”
离月气愤于他的看轻,更气愤于自己的无能。即便是眼前的人是祁星澜,可说到底自己此刻的境地不过也只是寄人篱下,他把自己想像成一只幼鸟一般,从来不会让她飞出他所为自己营造出来的安逸舒适的鸟笼子。一旦她有一些大胆的想法,他便会开始深深的怀疑起自己的能力。就好像她苏里约永远都只是当年那个要靠着他牵着手才能一步一步的走在街上的半大孩童。
只有哪一天,她靠着自己的实力向他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他保护的弱质女流时,他才可能会真正的将自己放在一个与他等同的位置上去看待。而不是一心的想将她圈禁在没有自由的鸟笼子里,画地为牢。
离月反骨毕显,心中想着祁星澜越是不信任自己,不相信她的能力,她就更要做出成绩给他好好的瞧瞧。即便他是少将军,祁王世子又能如何,若是解决不了将士们的冬衣。那他同样对朝廷不能交代。
离月一气之下冲出了营帐,对着营帐外还在巡逻的士兵呼唤道:“李雄!”顿时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停下巡逻的脚步朝这边看来,见是祁星澜身边最为亲密的苏离,更好像是他的什么堂弟之类的人物,马上便跑了过来。
“哎哎,苏先生,您这是找我啊?您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便是,我李雄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嘿嘿。”他止不住的兴奋的搓搓手,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