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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苏家的二小姐苏靡琳终于在听着更漏沙沙流逝的声中起身,因为一夜未眠的杏眼稍稍有些浮肿和疲倦,却难隐她心中丝丝的雀跃与紧张,夜里翻来覆去,皆是柳茗生俊朗的容颜和挺拔的身姿,一举一动透出的优雅都让她神魂颠倒,趋之若鹜。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后,苏靡琳这才掀开粉色的帷幔和珠帘,白净而娇小的赤足轻轻踩在绒软厚实的地毯上,侍女鱼贯而出为她送上脸盆,巾子,香肘子等洗漱用品。
“小姐,奴婢为您梳妆吧。”苏靡琳左顾右盼着铜镜中自己娇的容颜,饶为满意的点点头。于是她的侍女冷琴这才拿起一把象牙梳小心翼翼的理清发丝,另一位侍女跪着为她仔细的擦拭一双玉手。若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有津津的冷汗布满了额头,梳发的侍女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颤抖着双手挽起一个灵巧的发髻,更多的青丝如瀑的散下,与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相得益彰。
苏靡琳打开自己惯用的首饰盒,翻翻找找却始终找不到一件称心的首饰,顿时一阵心烦的将正在为她涂脂粉的侍女的手打开,杏眼呈满了不耐。那侍女慌忙的跪下磕头连连求饶。苏靡琳更是没好气的说了句:“滚,别让本小姐看见你心烦。”
冷琴见苏靡琳小姐脾气又上头了,脑子里飞速旋转寻找对策,脸上挂起一个谄媚的笑容对苏靡琳建言献策道:“小姐息怒,奴婢记得当初柳公子还特地准备了一套头面送您呢,今天何不就拿出来用用?”苏靡琳一听稍稍按下胸中的无名火,施施然命令侍女将她仔细安放的那套首饰拿出。红色绢布挑开时那首饰明晃晃的光亮顿时让周遭的人发出艳羡的赞叹。
苏靡琳微微得意,心里对柳茗生的奢望愈加强烈,上手左挑右选最终取了两只耀红色的小簪,上面还缀着两条不长不短的流苏,左右各携一支斜斜插入更显她少女的娇柔。好一顿换装打扮之后,苏糜琳终以一身桃粉色出现,束腰则用雪白搭配,上面出挑的绣上了一朵桃花,一片粉颈裸露。侍女为她撑上油纸伞,提上从昨晚便悉心准备的食盒向书房走去。苏靡琳不知爹爹为何将书房挪出,单纯的以为只是供柳茗生使用,今天自然是前往探访的好时机,她便好好的打扮一番。
庵挥辛茗生和离月的侍从侍女们在外守着。离月清早出门不仅为了将那帕子还给别人,也是遵循苏哲的安排。柳茗生虽只二八年华,但其文采和见识皆是斐然,已是皇上跟前的进士郎,若能得他的指导,离月必定也能成为一个小才女。
“表哥,前日多谢你了,这帕子我已吩咐下人洗净,你应该不嫌弃吧。”离月打趣的说道,过了这几天的相处磨合,她对柳茗生的隔阂也渐渐减少,但还维持着淡淡的疏离。柳茗生摇摇头,脸上淡淡一笑有如沐春风之感,俊朗的眉眼间透出别样的温柔。他轻轻接过自己的素帕便揣入怀中后才说道:“苏家主想让茗生为月妹妹指导指导才学,无关功名只为修身,不知道月妹妹底子如何,不如月妹妹先试试用江边流为题赋诗一首?”
取题吟诗都是京中才子佳人的拿手好戏,更能看出一人学识之水准,离月便以此为题,坐在书案旁冥思苦想了一番。过了不下片刻,离月恍若灵光一现,眼里闪着睿智和自信的赋诗道:“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柳茗生听得她有如珍珠落地的生脆嗓音和带着笃定的语气,细细品味诗中的奥妙大为赞赏。若是苏哲单纯想要自己来提高离月的涵养,以此文采,虽不能说为绝佳之作,但也绝非凡品恐怕是多虑了。
“表哥,如何?”离月见对方久久没有下文,忍不住的出声,这么多年南宫凌晗的指导让她对自己这方面还是有点自信的。柳茗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夸赞,对此诗中肯的点评一番并夸奖,并不在继续下去,反而话锋一转让离月提笔将此诗抄录下来。
离月站于桌案旁拿着桌案上放置稳妥的毛笔,却迟迟没有下笔,斗大的墨汁从晕湿的毛笔上匆匆滚落在宣纸上迅速晕染。离月看了又看,终究下笔写了起来,只是相比她令人惊艳的诗词,她的字却是令人不敢恭维。都说字如其人,柳茗生见此眉头轻轻一皱,怕是没有想到这结果。
他走近上前,轻轻示意离月坐下,自己却俯下身子靠近离月,伸手抓住了她不住颤动的手用力一握,两人顿感有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月妹妹这番倒是令我吃惊。来,笔应该这样握,下笔时要稳,手放平。”他在离月耳边轻语,不断呼出的热气让离月可爱的耳朵顿时通红,但身子却端坐着继续写字。一个苏字跃然纸上,相比之前的歪歪扭扭,多了几分规格。离月顿时来了兴致,也就由着他与自己这样亲近。
苏靡琳挎着精巧的食盒进入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恰似郎情妾意的画面,满面的红霞顿时化作了苍白。她倒是没想到离月与茗生孤男寡女会共处一室,更是以这样的一副姿态!“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啊!”她用提高八度的语调让那两人惊醒并迅速分开。
“二小姐?可是有事?”柳茗生回神后见到来者,脑子里仔细回想才认出了苏靡琳。“阿琳,你怎么来了?”离月将笔收起走了出来,看见靡琳挎着一个食盒,不由得疑惑。他们姐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