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意看了他两眼说:“郑大人不必站着,本宫今天过来不过是认认亲戚,就当自家人说话好了。”
郑远新眼睛垂了下来,安君意口口声声说当自家人说话,却称呼他为郑大人,称自己为本宫,划分的太明显了,一下子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他也不是傻子,安君意既然这么说,又怎么会真的和他当自家人说话?
郑远新笑着回应:“君臣关系乱不得,殿下你坐着,微臣理应站着。”
安君意也不再说什么,捧着茶杯抿了口。
郑远新站在边上低垂着眉眼,心里却忍不住猜想安君意来的目的。
难道是为了二公主撑场子给他下马威?也没听说安君意和安以彤的关系有多好啊?
“姐夫,你还是坐下说话吧,要是二皇姐知道我为难你,肯定会心疼的。”安君意也不再摆架子。
面子也得了,须得看得清人脸色,见好就收,安君意在这方面一向做得很好。
郑远新见她态度猛地转变,有些迟疑,但见她神色坦然,便也放心了下来。
他在下首坐了下来,笑着说:“殿下这一声姐夫微臣也不敢受,微臣和二公主还没成婚呢。”
他说着神色有些黯淡,安以彤才不会心疼他,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地。
安君意自然没有错过他的神色,但却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今天来可是有正事要打探的,所以很快的切入了正题。
“听说姐夫在怀化门前邀请了朝中的大臣来参加姐夫和二皇姐的婚礼,不知道都给哪些大人递了帖子?”
这句话话里有话,明着是问郑远新请了哪些人来参加婚宴,实际上却是问哪些人可以为皇家所用。
郑远新好歹活了近三十年,又在官场上浸淫了这么多年,自然听得明白这句话。
便说:“首要的便是赵大人,他刚得了皇上的赏,自然要请他过来的,另外便是御史台和翰林院的几位大人,都是些贤能之士。”
话说的也算明白,安君意自然能听懂。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其他的大人都不来了吗?”
郑远新点了点头,“有些下官也没邀请,有些邀请了,他也不愿意过来,说是要赴陶大人的约。”
也就是说,其他的人都是陶党的?
她的确知道陶党势力强大,却没想到朝中有那么多陶党的。
安君意忍不住皱起了眉低着头。
郑远新见了,微微一笑便说:“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听话的人,皇上总能挑个由头处置了。”
安君意猛的看过去,这等于把话挑明了说。
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安泓的确太过瞻前顾后了,若是行事能果敢一些,那些人也不敢做的这么过分。
她看向郑远新,笑眯眯的说:“姐夫可要对我二皇姐好一点,而且要一直对她好。”
这话自然也是两层意思,一面是表面的意思,另一面也是告诫郑远新,要一直忠于皇上。
小小年纪有如此城府,将来必成大事。
郑远新连忙应着,心里对安君意更加敬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