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安君意去了秦文瀚所在的宫殿。
外头下着霏霏的雨,天色有些阴沉,屋子里面点了灯,很明亮。
秦文瀚坐在屋子中间,那里已经点了炉子,上面烧着一壶水。
安君意在他对面坐下,问他:“觉得这里怎么样?”
语气轻松自然,就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般。
秦文瀚伸着双手烤着火,轻轻笑了一声说:“我小时候身子弱,还没到冬天就要点炉子了。”
“看上去不像,我看秦老板倒是健壮得很。”安君意轻轻的笑起来。
她伸手拿下水壶,在边上的茶碗里倒了两杯茶,一杯给秦文瀚递了过去。
秦文瀚捧着茶碗,笑着说:“的确不像,我娘亲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的。”
安君意看着跳动的火焰说:“所以我特地让人给你点了炉子,你觉得暖和吗?”
“暖和。”秦文瀚点头。
有不少人知道他会在还没进冬就点炉子,但记住并为他安排的人没有几个。
没想到他的这个习惯被安君意知晓了,说实话,安君意这样的对待他,还真让他的心里十分的舒服。
安君意笑了起来:“暖和就好,我最喜欢暖和了。”说着又叹了口气说:“可能是以前被人寒了心吧,所以格外的喜欢暖和。”
秦文瀚看过去,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却老气横秋的。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打心底里敬重这个孩子,而且愿意跟着她为她做事。
“秋天都过了一半了,这场秋雨下了之后便更冷了,秦老板想想南边那些被水淹了庄稼的百姓吧,他们现在就在等着朝廷的救济,可是去年的雪灾和今年夏天的旱灾已经耗光了国库的银两,现在真的一点都拿不出来了。”
“秦老板,你也是个又恻隐之心的人,你也知道被寒冷包裹的感觉,所以推己及人,你现在是有能力帮助那些百姓远离寒冷的,难道在这个时候你不做些什么吗?”
秦文瀚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许久没有说话。
安君意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落的白灰,笑着说:“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叫外面的小公公。”
她说着慢慢的离开了大殿。
秦文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安君意和安衎说要开钱庄的事情,很快便有了消息。
第一家钱庄就在京城,东大街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有钱人最多的地方。
安衎选的铺子就在这里,铺子不大,和传统的典当行十分的相似,只是设置了二楼的雅间,贵重的客人可以从专属通道上二楼,由掌柜接待。
安君意看了铺子,满意的点头,转身对安衎说:“皇叔守护这里的人手足够吧?不够的话可以从宫里调人来的。”
安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这点人手,皇叔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安君意龇着牙嘿嘿一笑,她本来也没什么人手,自然要用安衎的人手。
她说从宫里调人过来,也不过是客气话而已。
“对了,钱庄的掌柜请什么人呢?宫里倒是有能人,但不一定能带过来。”
宫里的人没有皇上的许可不能出宫做其他的事情,虽然安君意也可以让安泓派人过来,可她不愿意让安泓知道她在外面开了钱庄。
安衎叹了口气说:“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坐等着收钱吧。”
安君意眯起眼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的确是好,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要等着接过就好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抬头问安衎:“皇叔,这钱庄的分成……”
安衎闻言一愣,随即瞪了她一眼:“你跟我还担心这个问题?”
他说着将安君意抱了起来,让她站在凳子上,和他一般高度。
才说:“这个铺子我一分钱都不要,就当给你玩儿了。”
这么好?安君意顿时感动的眼泪哗哗,她满脸的感动,拉着安衎的袖子不肯松手。
“皇叔……”她撒娇般的喊了声。
安衎挑眉看向她:“怎么了?”
“皇叔,你既然说钱庄一分钱都不要,那以后可千万别找我要钱啊。”
安衎眉头狠狠了皱了起来,朝着安君意就瞪了过去:“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安君意摇了摇头:“这倒不是,但我不也是担心吗。”
她说着嘿嘿干笑两声。
安衎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便说:“你挑个日子,便可以开业了。”
安君意点头:“我早就看好了,下个月三号便是个宜开业的好日子,便定在那一天吧。”
“好。”安衎自然毫无意见。
一般来说,开店首选月头的日子,有诸多的禁忌,还要找专门的师傅来看店面。
日子订好了,安君意便整天忙来忙去,定规矩,挑小二,一切都想亲自动手做。
另一边,安泓在早朝上任命安衎为巡南使,让他带着秦文瀚捐的银子去救济南边的灾民。
陶谦和陶喻交换了眼神,嘴角都扬起同样弧度的一抹笑。
这次的计划十分的完美,秦文瀚捐银子,拿到盐铁交易权。
安泓既然已经宣布了银子是秦文瀚捐的,那想必盐铁交易权也拿到了。
下了朝,陶喻给秦文瀚传了个消息,说好在宫外醉香楼等他。
陶喻坐在那里喝着茶,一边等着秦文瀚,却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最后进来了一个小二,对着陶喻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