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怔怔地与他四目相对,那带着几分旖旎的烟粉色帐幔笼罩着整个床榻,连带着她的心也乱了
“你不走我走。”霁欢不自在地移开眼,有些局促地想要掀被下床。
刘弘渊眼神微暗,一把拉住她的腕,淡声道:“说笑的,你好好歇息罢。”
说完便轻巧地掀被翻身下床,在临走前他脚步顿了顿,背对着霁欢的身影此时显得有些孤冷:“有时候我在想你的心定是石头做的,不然怎的又冷又硬,任凭我如何去暖化都无动于衷,但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你越是避着我,我就越想要你,只是我不愿动用权力去强迫你,总有一天你会心悦我么?”
“之前对你做的事我很抱歉,因为从来没有人跟我讲过面对心悦的女子应如何去讨好她才对,有时候面对你我会觉得自己很笨拙,很愚钝,甚至不知该如何与你好好说句话”
此时刘弘渊的语气第一次含着浓浓的挫败感,原本挺拔颀长的身躯也好似压着座巨山般,有些摇摇欲坠。
霁欢坐在榻上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玄色的衣衫和墨色的发梢上还沾着化得差不多的点点莹白。
她没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他竟会对她说这么多,方才的那番话就好似他硬生生将他的心给剖了出来,血淋淋的,还在砰砰跳动,就这么双手奉上送到她面前。
此时霁欢的胸口就像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闷闷地喘不过气来,她活了两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少年君王被她逼得如此?以他的身份,这世间的女子任他采撷,只要他想要,燕环肥瘦供他挑选,为何偏要执着她一人
“我”霁欢垂着眸,蜷了蜷捏着被角的指尖,“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究竟对他的感觉是否是女子对男子间的,也不知道当下的自己能否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儿女情长,况且虽然他这一世比她年纪要大,可她毕竟活了两世,心智早已不是如今身体的豆蔻年华可比的这么想着,总是怪别扭的。
刘弘渊闻言背对着她的身影颤了颤,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我明白了。”
就在他颇有些心灰意冷,准备迈步离去时,依旧呆坐在床上的霁欢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似是于心不忍,开口了:“你再容我几日想想,赏菊宴那晚给你答复。”
刘弘渊步伐微滞,没有回头,只是颔了颔首:“好。”
他走到大门口刚要推门而出,手上动作顿了顿,又折回内屋,走到一面四方雕花窗棂前单手支起,而后纵身一跃便从那窗跳离了霁欢的房间。
霁欢隔着那朦胧的帐幔看得是瞠目结舌:这、这人副业难不成是小贼么?
翻窗竟翻得如此利落
咦?所以方才他说从正门进来也是骗她的喽?
霁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这还要不要活了,三番两次都被一个小她十余岁的小毛孩给耍弄!
而另一头,刘弘渊从霁欢的院子里出来后不慌不忙地轻拍了拍肩上已经化得差不多的薄雪,唇角还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身后则闪出一个身穿玄色劲装、面容端正的男子,低声道:“爷,咱们现在是回宫还是?”
刘弘渊心情颇好地抬了抬眸,负手道:“不,去承初那儿罢。”
“是。”那劲装男子低应了声,心道这主子从李小姐的房内出来后心情就明显地由阴转晴,看来那李小姐才是他的安神香呐
方才隐在暗处保护主子的时候,目睹了自家主子在李小姐面前那泫然欲泣的装可怜“剖心”行径,真是让他感到恶寒当然,他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焱,还不跟上。”前方响起刘弘渊平静无波的声音。
“是。”
尚书府。
“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瀚然这儿了。”王瀚然眼底含笑地望着突然驾到的人,亲自沏了壶上好的大红袍,又取了私藏的一整套粉彩茶具出来,好生服侍着眼前这尊轻易招惹不得的大佛。
“大佛”看上去心情极好地靠在王瀚然书房的圈椅上,悠悠地道:“怎么,无事就不能上你这尚书府来了?”
王瀚然哑然失笑:“自然可以,您要是想,这天下哪里去不得?”
刘弘渊睨了坐在对面的至交损友一眼,单手端起那粉彩茶盅,啜了口香气馥郁的清茶,叹了声:“还是承初这里的茶好。”
“皇上真会说笑,”王瀚然眼也不抬地也跟着抿了口,“这天下珍宝无数都集于您宫中,何况只是区区一点茶叶?”
刘弘渊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将茶盅放下:“今儿承初倒是言语犀利得很。”
王瀚然一脸老神在在地瞥了眼这位少年君王,淡声道:“是皇上今日心情好得出奇罢,若是往常您早就以那犀利千百倍的话朝瀚然砸来了,说罢,到底是什么喜事让您如此得意忘形?”
“你猜。”刘弘渊但笑不语地垂着眸,指节分明的长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那坠在腰间的汉白玉佩环,眼神极为缱绻。
王瀚然被他那只差没有摇尾巴的的得意模样给弄得浑身一抖,瞟了眼立在一旁的焱,使着眼色想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如石雕般立在一旁岿然不动的焱接收到了王瀚然的暗示,也只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恼人模样,顶多回赠了他一个“我不敢说也不能说”的无用眼神。
王瀚然心底翻了个白眼,对这主仆二人半点法子都没有,泄气地道:“好了好了,您快说罢”
刘弘渊此时白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