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我们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紫菱跟着脚步飞快的霁欢从绣馆的后门侧身闪出到走马街拐角的小巷,望着她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霁欢衣袂飘飘,脚步未停地继续走着,嗓音温软:“不然呢?”
“可是……”
“绣馆有裴掌柜在,我很放心。再迟些走等人一多起来就难了。”霁欢脚步稍顿,道:“况且,我还有事要办。”
紫菱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突然瞧着自家小姐已走得越来越远,快要消失在窄巷尽头,才忙不迭地快步跟上,道:“小姐,您等等紫菱呀!”
霁欢莲步轻移地拐进了一条极隐蔽的巷子,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她先是谨慎地左右瞟了两眼,确定四周无人后才撩起布帘轻巧地钻进了车里。
又过了片刻,紫菱才气喘吁吁地赶了马车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小姐,您跑这么快做什么呀……”
“别废话了,先上车再说。”车内响起霁欢淡淡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紫菱知道她这是有些不悦了,便悻悻地不敢再多言,赶紧上了车。
“去尚书府。”待紫菱上了马车坐稳后,霁欢才扬声唤道。
“是。”一直坐在布帘外面的马夫应了一声,拉了拉缰绳准备启程赶往尚书府。
而车内,霁欢瞥了眼缩在一旁不敢作声面上又好奇得紧的紫菱,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悠悠地道:“傻丫头,方才我看见有人跟踪我们。”
紫菱闻言猛地抬首,眼里透着惊惶:“啊?那、那怎么办呀?”随即又懊恼地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都怪紫菱不好……”她适才还在巷子里大呼小叫,怪不得小姐会步子不停甚至走得越发的快了……
霁欢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车厢的另一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缩在角落时而双手绞着帕子沉思,时而懊悔地叹气的憨傻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紫菱愣愣地望向自家小姐,似是不明白她为何要笑,讷讷地道:“小姐在笑些什么?”
霁欢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嘴角微扬,掀唇道:“骗你的。”
“啊?”紫菱更迷糊了。
霁欢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了车厢的刺绣软垫上,在放肆地笑了好一会儿后还用帕子拭了拭挂在眼角的泪珠,好不容易缓过劲儿了,才一字一句地道:“我说,刚才说有人跟踪我们,是骗你的,傻丫头。”
紫菱回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登时气得脸“唰”得红透了,也顾不得什么主仆有别了,怪叫一声扑向霁欢:“好啊你个坏小姐!竟敢骗紫菱!”说着便开始在她腰间挠起了痒痒。
“别别!我错了!紫菱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霁欢尖叫挣扎着蜷缩在软垫上扭来扭去,企图逃开紫菱的“魔爪”。
这下是真的笑出了眼泪,可惜不是愉悦的笑,还是痛苦不堪还伴着求饶的笑……
“叫您还敢戏弄紫菱!”紫菱无动于衷地哼了一声,手下毫不留情地继续着。
霁欢活了两辈子,上刀山下火海她或许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唯独怕痒这一条是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一道坎,只要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腰或后背,她身子都会软了半边,酥麻得半天回不过神。
就这样,主仆二人在车内嬉笑打闹着,马车也驶到了尚书府门口。
紫菱先下了马车,踏上石阶,拉起尚书府的大门门环叩了叩。
“来者何人?”那厚重的大门拉开一条细缝,里面的守门人问道。
“还请大哥通报一声贵府的霜影小姐,就说是李大学士府的霁欢小姐来找她了。”紫菱细声有礼地道。
紫菱虽在自家小姐面前咋咋呼呼,可在外人跟前还是规规矩矩地不出一丝差错,毕竟出门在外这代表的就是整个大学士府的颜面不是?
“哦,您稍等一下,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那守门的应了一声,便去通报了。
过了没一会儿,大门便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恭敬地对紫菱道:“霜影小姐有请。”
紫菱也依礼福了福身,便回到马车前撩开帘子搀着霁欢下来。
霁欢此时已摘下了那乌漆漆的帷帽,露出了一张未施粉黛的清丽小脸,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跟着那丫鬟进了尚书府,经过那假山怪石时还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小姐,这王尚书的爱好倒是与老爷有几分相似哩……”紫菱这是第一次来尚书府,不禁新奇地左望望,右盼盼,还附在霁欢耳边轻声地道。
霁欢先是望了眼走在前头引路的丫鬟,故意放慢脚步抬起莲足轻踢了紫菱一脚,嗔道:“别再外头给本小姐丢人现眼。”
紫菱吃痛地捂住嘴不敢做声,只能眼含委屈地朝她点点头。
走了约莫半刻钟,穿过了长长的曲廊和绕过了几道拱门,领路丫鬟带着霁欢她们停在了一间栽满山茶花的院子
“霁欢小姐,我们家小姐已在里头等候多时。”院子里出来一个绿衣丫鬟,她朝霁欢欠了欠身,笑着道。
霁欢微微颔首,温声道:“劳烦了。”
话还未落音,那院里便窜出一道俏丽的身影。
“霁欢!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霁欢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扑了个满怀,她踉跄着稳住了脚步,哭笑不得地瞧了眼怀里那以惊天动地方式出场的人
不过用指甲盖想想也能知道,除了这尚书府的大小姐王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