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看住二小姐了,”霁欢随后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几个婢子,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二小姐因为其母行为不端被逐出府的缘故,太过悲伤而导致有些神志不清,你们在此好生照料二小姐,没有本小姐的命令,不准其踏出房门一步都听清楚了么”
几个婢子垂着首,恭敬地应道“是,大小姐。”
“你凭什么囚住我”李霁含满脸不敢置信地猛地一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霁欢的背影,声嘶力竭道,“我要见爹爹我要见爹爹”
霁欢唇角轻勾了勾,一脸无辜地头望着她道“含妹妹,你以为事到如今,爹爹还会愿意见你么二姨娘都已经自身难保,是不可能再护着你了含妹妹好老实一,莫要给姐姐惹是生非,不然下场定是不大好的。”
李霁含一张柔美的面庞此时扭曲至极,但理智告诉她的确如霁欢所说,现在的自己无依无靠,原本护着她的母亲已经东窗事发,而自己又一直不得爹爹的欢心,就算现在想要与霁欢硬碰硬也是没有胜算的自小母亲便告诉她,
思及此,李霁含强行平复了那翻涌在心的怒火,垂着眉眼,声音喑哑地道“欢姐姐,方才是妹妹出言不逊,请姐姐莫要见怪。”
李霁含的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婢子都忍不住露出了惊疑的神色,她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霁欢却像是习惯了一般,眉毛都懒得挑一下地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哟,含妹妹怎么突然间如此好说话了莫不是认清了现实,知道以自己的目前的力量不过是以卵击石,就想着先讨好一下我再说”
李霁含被她那一番毫不留情又直白的话给弄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垂着首不说话,但又想起什么似的,抬眸望向霁欢,语气晦暗不明地道“含儿一直有个疑问欢姐姐为何如此讨厌我”
“含妹妹这是在说笑吗”霁欢有些诧异地眸瞥了她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后认真地打量了她许久,才轻笑着出声,“不是姐姐我有意针对你,而是含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姐姐我罢”
李霁含的面色闪过一丝难堪,随即讪笑着道“欢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含儿何曾针对过您”
“含妹妹的记性这么好,不会不记得自己做的好事”霁欢柳眉轻挑,“如果真的不记得,那就让姐姐提醒一下你,一年前的落水事件,还有”
李霁含的脸色蓦地变得青白,她一双素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咬了咬同样失了血色的唇道“这欢姐姐误会了,含儿是无心的,当时也不知怎么的”
李霁欢怎么会知道
霁欢对于她那苍白无力的解释,心里感到无动于衷,她其实也对一年前的落水事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了,甚至还有些感谢李霁含,没有她那居心叵测的一推,自己也不会重生
“罢了,往事就不要再追究了。”霁欢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因为二姨娘的事,含妹妹也受到了不少惊吓罢就好好地待在闺房中,修生养息也好,面壁思过也罢总之就好好的,莫要再想着惹是生非了。”
说完拍了拍裙摆上不经意间沾染上的灰尘,头也不地离开了李霁含的闺房。
身后的李霁含慌乱地叫喊着“欢姐姐欢姐姐含儿错了,含儿错了”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霁欢眼神示意守门的婢子将门锁好,随后和一旁的紫菱吩咐道“二姨娘现在身在何处”
“小姐,二姨娘昨晚已经被关在了柴房,现如今正等待着老爷的决策。”紫菱听了忙伏在霁欢耳边细声细气地道。
霁欢了头,若有所思地道“那咱们就去看望一下二姨娘罢,毕竟相处多年,后出府还是要去送送不是”
当霁欢主仆二人走到李府的柴房时,远远便瞧见了那守在柴房门口的两个仆役,走上前“里面的二姨娘如何了”
那两个仆役见到霁欢,忙不迭地垂着首道“禀大小姐,二姨娘自昨夜一直就在里头,只是没有什么声响”
“开门罢。”霁欢头,示意其中一个仆役开门,“中途可是有送饭”
“大小姐,”其中一个仆役掏出挂在腰间的钥匙,边开门边小心翼翼地道,“中途有一个婢子过来送饭过,但是二姨娘她将那些膳食都给打翻了。”
破旧的门推开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霁欢一踏进柴房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极难闻的不透气霉味,她皱了皱眉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柴房里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昏暗光线从小窗里射进来,洋洋洒洒地散布在四周。
霁欢一眼便看见了缩在成堆柴草旁的一小团,那一团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但随即很又静止了。
“二姨娘”霁欢立在离那一团不过三步的距离,轻声唤道。
那一团,也就是二姨娘吴氏,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满面脏污憔悴地抬起首,两眼无神地盯着来人“怎么,我们的李府大小姐是特意来看妾身的笑话的么”
“二姨娘此言差矣,”霁欢双手抱胸,面上是犹如春风般温柔的笑意,淡声道,“霁欢不过是想要看看一向温柔可人的二姨娘,此时在脏乱至极的柴房还能保持风度么对了,您腹中的孩儿如何了”
只见吴氏面上淡淡,随意地将乱发挽在耳后,还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因为昨夜挣扎十分凌乱的衣衫,垂着眉眼道“那多谢大小姐的关心了,妾身还真是受宠若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