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强行按捺住自己的一腔惊惶情绪,掩在宽大袖里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面上依旧是一副淡然,唇边噙着一抹讽刺浅笑“大小姐不会是想要凭借这两个小小的婢子,就想要将妾身定罪罢这未免也太过随意了”
“是呀,大小姐让这两个婢子上来是想要证明什么妾身也是越发地看不明白了。”坐在一旁看戏的宁氏也忍不住开口帮腔道,她那双涂满蔻丹的纤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旁边的小几,一双美眸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们。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若是教训一下吴氏也就罢了,但要真的将其给扳倒,宁氏暂时倒真是没有这个心思。
她人虽然张扬,但并不蠢笨,自然是知道霁欢这次是动真格了,断不会轻易地饶过吴氏,可要是吴氏真的倒了,那自己面前不就没有人遮风挡雨了正所谓背靠大树好遮阴,李府只剩下她一个妾室,那她岂不就成了杨氏母子的眼中钉这般讨不着一丁好的举止她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霁欢瞧着吴氏和宁氏一个鼻孔出气的举动,倒是有些诧异,但也只是唇角轻勾了勾,摇了摇螓首笑道“二姨娘和三姨娘先莫要着急,且听霁欢慢慢与您们道来,面前的这个婢子叫做芙蓉,是二姨娘身边的贴身婢子,想必在场的各位都见着眼熟罢霁欢想知道二姨娘是否知晓芙蓉为何突然不见了”
吴氏笑意一僵,眸光微闪地瞥了眼那有些瑟缩不敢看她的芙蓉,轻笑着道“大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说起来妾身还真要感谢大小姐您呢,将这贱婢给找了来,前段时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没了踪影,害得妾身还担心起她的人身安危哩,你这臭丫头,还不赶过来,还要本夫人请你不成”
说着朝芙蓉招了招手,上前两步还想将她强行拽过来,可是却被眼疾手的霁欢一把挡在身前。
“二姨娘这是做什么让芙蓉去做了那等腌臜事还不够,还想要强行将她给拉过来,想着日后再控制么”霁欢冷笑了声,直言不讳地道。
霁欢的话一出,众人心里都蓦地一惊,视线不约而同地聚在了吴氏的身上。
吴氏强颜欢笑地看了霁欢一眼,步子也不着痕迹地退了原地“妾身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些什么。”
“欢儿,这到底是怎么事”李和安此时再如何也听出了不对劲来,面沉如水地看了眼吴氏,又看着霁欢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爹”
霁欢闻言做低眉顺眼状,轻声道“抱歉,一直瞒着爹爹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母亲将府里的掌事权交到了欢儿手中,欢儿便想着去内务房和账房走动走动,与管事们沟通一番,也好尽早了解情况,不曾料想欢儿到了内务房之时,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些异动,与负责府中内务的刘管事交谈一番后,竟赫然发现床底下藏着衣衫不整的芙蓉欢儿当时真是瞠目结舌,那刘管事一开始还狡辩,想要推卸责任,芙蓉那丫头还算老实些,训斥了几句就说了实话,说是二姨娘指使她来勾引刘管事的,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霁欢的这一番话还未说完,李和安便听不下去地大喝了声“真是岂有此理你这贱妇心思竟然如此龌龊肮脏”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在众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给了吴氏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吴氏当场便被他打倒在地,捂着瞬间肿的老高的半边脸,头发散乱地跪坐在地上,声音嘶哑地痛呼道“老爷这是做什么”
“母亲”一旁的李霁含见状已是吓破了胆,但还是不忍见到吴氏的惨状,“哇”的一声就边哭着边冲到了吴氏身边,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其他人则是都被盛怒的李和安给吓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敢说话。
李和安还不解气地指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吴氏叱道“说欢儿说得是不是真的为夫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爷,老爷您听妾身解释呐”吴氏此时已经是哭得泪眼朦胧,抽抽噎噎地跪爬着想要去拉李和安的衣摆,她心知此时若还不为自己再好好地辩解一番,那李和安就真的会将她赶出府去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握住这一线生机
“妾身真的没有指使芙蓉去做此等下作之事呐”吴氏边拭着泪边抽抽搭搭地剜了眼躲在霁欢身后的芙蓉,随即望向面容晦暗不明的李和安,楚楚可怜地摇着头,“妾身是什么样的人,老爷难道十几年了还不足以证明么妾身怎么会做这些可怕至极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妾身呐”
李和安眸光闪过一丝动容,有些于心不忍地别开了眼。
其实现如今他的心里仿佛有一场拉锯战,以往也就罢了,不知为何这一次他总有一种霁欢说的是真相的预感,但他望着面容憔悴的吴氏心里又着实狠不下心来,毕竟相伴了十余年,或多或少还是有感情在的,但大的原因是他不愿在子女面前承认自己的识人不清,起码对于尊严胜过一切的李和安来说不行。
他沉吟了一会儿,半响才僵硬地开口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唆使那婢子去勾引管事的”
“这”此时吴氏的脑子如同一团乱麻,正在飞速地运转中,她柳眉轻蹙,垂着首跪在地上,终于像是打定了心思,坚决地开口道,“老爷大可以审问那芙蓉贱婢,看她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真相,还妾身一个清白”
原本躲在霁欢身后的芙蓉身子抖如筛糠,不安地抓着霁欢的衣袖,颤声道“大小姐”
“芙蓉莫怕,本小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