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在信里写了些什么?”惠槿问。
“她说她生了个儿子,匈奴单于很喜欢。”王娡道。
“这是件好事情啊!”惠槿喜不自禁。
王娡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牵强,这是好事情吗?或许是吧,紫儿有了匈奴单于的孩子,她日后与匈奴之间的关系便会越来越紧密,她将渐渐忘了自己是一个汉人,她还会帮大汉朝办事情吗?怕是更三心二意了吧?
天呢,她在想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她不应该更关心紫儿的安危吗?她不应该为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而感到高兴吗?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为了大汉朝边境的太平,她不远万里,历经千险,孤零零地远嫁到匈奴那样的地方,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做什么呢?
王娡一阵愧疚,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变得越来越冷血,和刘启一样的冷血!
德阳宫的修建终于提上了日程,离王娡让人递上折子已经过去一年多,刘启始终不是很舍得在宫殿修建上花银子,一拖再拖,若不是上些日子德阳宫的屋顶被风吹塌了好几处,他怕是还要继续拖下去。
外面下起了雨,初春的雨密密麻麻的,“淅沥淅沥”下了一整夜,风跟着刮了起来,只听见那檐头铁马“丁当丁当”乱响了一夜。
清晨,王娡下了床,信步踱到门口,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雨,思绪万千,一晃她嫁给刘启已近二十年,来到皇宫也已十一年,她为人母,很快就要做婆婆。
刘娉已经出嫁了,因为曹家就在京城,她时不时的可以到宫里来,每回来都要埋怨曹寿几句,而曹寿对她真的极好,不管刘娉怎么说他,他从不计较,只是立在一旁傻傻地笑着,看得别人说不出的羡慕刘娉。
今年刘婷也要出嫁了,她见姐姐过得那么幸福对出嫁少了几分抵触,多了几分期盼,她希望张坐也能像曹寿对待姐姐那般对她好。
可王娡的心里为何那么的不踏实呢?不会是因为听了刘婷那日埋怨的话,对窦太后的眼光也有了怀疑吧?
雨渐渐停了下来,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王娡提步向外走去,后面跟着阿莲。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前殿方向,抬眼望向前面的殿阁,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立在那里,那身形是那样的挺拔、清傲,一身官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的冷清、空荡、不合身,风吹在他的身上,吹得他衣袂飘飘。
“徐太医。”王娡脱口叫道,虽然分别许多年,她还是隔着这么远一下子认出了他,于是,又向前多走了几步。
徐太医转身向前看去,见是王娡,立马跪下身子行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王娡的脸上喜不自禁,“徐太医离开京城已经不少年了吧?”
“臣到赵国已经快七年了。”徐太医站起身,垂首恭恭敬敬地回答。
王娡笑着对身旁的阿莲介绍道“阿莲,你恐怕从没见过徐太医吧?本宫以前的病都是徐太医看的,他救了本宫好几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