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自有他的考量。”刘启也不明白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索性转移了话题:“韩信都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人替他打抱不平,还想着替他报仇!”
晁错捋了捋胡须,道:“大半个江山都是韩信帮着打下的,不知有多少人敬重他,死忠于他,他那时以谋反罪死在了宫里影响甚大,他手下那些将士很多都不服,不少人脱掉军服做了山贼,这些人一直视朝廷为仇敌,留着必成祸患!”
……
燕婉怕自己被别人发现,不敢多听,听到这里便立刻折回到王娡那里,将她听到的,事无巨细全都告诉给王娡。
王娡正在喝粥,听了这些话心沉了又沉,看来那些人的命是保不住了!
她放下粥,催促道:“快!快把我的外衣拿来!我要去见太子!”
“你这又何必呢?刚醒来的,劳这个神作甚?”燕婉劝道。
“别人都可以这样劝我,你不可以,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王娡道。
燕婉微微一愣,山贼王是韩信的部下,她的父亲则是燕王臧荼的部下,他们都是死忠于自己旧主子的人,都是一样的人!
燕婉不再说什么,默默拿来衣服,侍候王娡穿好,又帮她挽了个发髻,扶着她向画堂方向走去。
王娡的身子实在弱得很,没走多少路就气喘吁吁,不得不歇一会儿再继续走,燕婉看着实在心疼,却没再说过一句劝阻的话,她很清楚王娡的性子,一旦下定了决心,别人根本劝不了。
刘启与晁错谈兴正浓,余光扫见王娡,惊喜交加,忙起身迎了出去,扶住王娡笑着道:“你醒来了啊,怎么不在屋里好好躺着,到这里来作甚?”
王娡柔声道:“妾在屋里躺了许久,心里惦记着殿下了便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听着竟别有几分韵味。
“孤和晁家令已商讨得差不多,你身子弱,小心着了凉,进屋说话吧。”刘启扶着王娡一同走进画堂。
王娡看见晁错立刻躬身行礼:“妾见过晁家令。”
晁错也略弯了弯腰算是还礼,夸赞道:“王孺子果不同于一般女子,临危不惧,说的那些话既维护了高祖帝的面子,也说中了山贼王内心薄弱点,令他一时恍惚,这才让我们得以机会猛冲进去!”
王娡却在想她对山贼王说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山贼王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之所以能抓住山贼王内心薄弱点,只因他们是同类人,她很清楚他内心的想法!
她淡淡地笑了笑,低眉顺目地道:“家令实在是谬赞了,妾不过是为了保命胡乱说了几句话而已,哪算得上临危不惧?真若是临危不惧,妾就不至于生病了,妾那时不知有多害怕呢!”
晁错闻言与太子都笑了起来。
太子道:“还好这次带的是你,这若是带其他人来后果真不堪设想。这些山贼着实可恶,让你受了不少苦,你放心,孤一定替你狠狠地报这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