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颜樾不躲避更不胆怯,而是直直对上方先生重新审视的目光,毫不畏惧。
一盏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方先生松了口:“你说的有理,这件事不能靠躲解决。”转而又道,“按势力来说苏家是说一不二的,你要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又不损害颜家姑娘的名誉,又能妥善退掉亲事?
“敢问先生,当初为何会定下这门亲事您可知道内情?”颜樾问道。
方先生一怔,没想到她竟然问及这个。
他回想过去,倒是早些年听颜奉提起过此事。
寥寥数语只道是苏家上任家主在河道被洗劫一空时,是颜家祖父收留了他,那时候苏家还未崛起,只是南江众多商户中籍籍无名的其中一位。没了钱财与货物,仆人又被杀死,又赶上那时候的望京突发疫症,为安全考虑只得听从颜家祖父的安排在望京住下。
没想到苏家家主还是感染了瘟疫,颜家祖父衣不解带地守着几日几夜没合眼,苏家家主终于醒转过来,得知是恩人救活自己,苏家家主感激涕零,在颜家祖父备好干粮盘缠送走之前,感激涕零地道以后结为儿女亲家。
颜家祖父不求回报,但见他这般坚持,也没当真,只好应付着答应了他。
没想到这一辈的苏家只出了三个儿子,没一个女儿,苏家家主生意越做越大,未免让颜家祖父觉着自己是肤浅之辈,他在苏家发下话,儿子辈联姻不成,那就孙子辈上。
苏家家主没活多久就因病去了,后来的苏家因为家业越做越大,自然是不愿意将人中玉树的苏沣败坏在颜家女儿的手上,于是众人只当装聋作哑。
这件事,直到颜氏夫妇去世都没人提及。
方先生凭着记忆娓娓道来,颜樾听得认真。
“能了解内情也是难得,毕竟我不想去了凤城被人蒙在鼓里一样难堪,多谢先生。”颜樾真心诚意一拜。
“这都是你父亲偶然讲述的,我不过听了几句罢了。”方先生道,“不过,你当真放心子云一人留在南阳?”
“正如先生所说,凤城都是蛇鼠狼窝,我怎么敢将盛儿置于那样险恶的地方?况且颜家有先生您,我自然再放心不过。”
“姐姐!”
二人正说着,忽然外头传来一清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