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余留的四个孩童,江家一门七十九口人的脑袋装满了那几只箩筐。
艳红的鲜血似乎流不尽,血腥味遍布整个刑场。
周遭围观的百姓甚至都开始呕吐起来。
这场从正午时分持续到傍晚云霞漫天的行刑,直到最后一个头被砍下,刽子手的刀都卷刃,终于结束了。
她们的囚车被留在刑场,四周都有官兵守着,血开始凝固,满月升了起来,光洁清冷的月光照在刑场上,四下黑影弥布,暗丛枝生,像是妖魔鬼怪困在四周。
两个妹妹终究小,受了惊吓又不停歇哭了半日,终究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只有和她一母同胞的朔弟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姐姐,父亲祖父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他小声的问。
就在前几日,他还能肆无忌惮的大叫大笑,如今却能够分清情况压低了声音说话。
她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徒生骤变,年岁最大,只能强撑着担负长姐的职责,但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要害怕。
看到朔弟原本白净脸上沾染的血迹和泪痕,她终于忍不住落下了那天的第一滴泪。
“祖父和父亲什么都没做错,”她斩钉截铁道,“我们江家,什么都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