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刑部尚书赵峰亲自在刑部大堂接见了何劲。
“何中丞的话某自然是相信的,不过某还是要调查一二,更加还原何中丞受刺的细节。”赵峰说话滴水不漏,他说完这番话对何劲笑了一下,接着端起面前案几上的茶碗送至嘴边。
看着赵峰此番作势,何劲以拳抵口咳嗽了两声。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赵峰的时候,脸色更加苍白。他伤势过重根本不宜出门,今日出门不过是想要借着东风将罪名按实了。
“赵尚书自来是我等楷模,在下自会相信赵尚书会给在下一个交待,也会给圣人一个交代。”何劲话中虽是捧着赵尚书,可是语气实在不像是那般恭敬。
赵峰听出了何劲是抬出了元宗帝这尊大佛,心中不是不了然,只是冒冒失失的将指使行刺的罪名按实了,谁知道圣人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赵峰将手中茶碗放下,表情仍旧未变,还是那副带着笑的样子:“既然何中丞如此急切,某自然也不会故意懈怠,肯定会给圣人同何中丞一个交待。”
“有劳赵尚书了。”何劲动都未动赵峰让人给自己上的茶水,对着赵峰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再耽误赵尚书了。”
见何劲起身要走,赵峰仍旧是坐的稳稳的,面上带笑道:“何中丞慢走,刑部事多,某就不远送了。”
见赵峰如此,何劲心中哪里不明白,赵峰虽然面上对自己还算是平和,但是哪里会真的将自己当一回事。自己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御史,手中无权,凭的不过是能在元宗帝面前说得上话,凭的不过是自己的嘴。
直到何劲走出了刑部大堂的门,赵峰脸上的笑一收,既然何劲抬出元宗帝,那便将此事报与元宗帝。
且再说安休听到知南让梁长安答应他三个条件,不仅眉头微皱。
“师傅,你救人何时要别人答应你什么条件了?”安休说的话声音不大,还是站在知南的身边开的口。
但是梁长安耳力极好,将安休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救人自然是我说了算。”知南的脾气真的不算好,这会在梁长安面前都直接冷脸:“这位小娘子,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安休拉了拉知南的衣角,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答应。”梁长安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对安休微微点头之后,又对知南道:“不知神医三个条件是什么?”
“我现下还未想好,想到了再告诉你。”知南漫不经心的回到。
梁长安再次点了点头:“神医想到之后直接同在下说即可。”
顿了顿,梁长安接着道:“那神医现下可否跟着在下去救人?”
想来是因为梁长安直接答应了知南允诺他三个条件,知南也不再出幺蛾子,直接让安休背来药箱跟着梁长安上了马车。
这还是梁长安第一次给别人赶车,车中的人却不停的再抱怨:“小娘子,你这是怎么赶车的?就连三岁的孩童赶的都比你好。”
“神医稍忍片刻,还有半刻钟就到了。”梁长安面上没有任何恼色,语气还是一同入往班平静。
知南再次抱怨几句之后,梁长安都不再回答。直到梁长安将马车赶到将军府门前,自己率先下车,对着一脸不耐之色的知南道:“是在下技艺不精,怠慢神医了。”
听到梁长安这般说,知南想嘲讽两句的时候,安休在后面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知南才撇了撇嘴没有开口。
没有问为何是将军府,知南带着安休跟在梁长安的身后走进了府中。
“这伤多久了?”知南收回把脉的手,方才他仔细瞧了瞧张执身上的伤。现下,又看了看张执的脸,才问道。
张执咳了一声,才开口道:“两年。”
“身子都这般亏空了,还撑得住两年,你也是着实不易。”知南话是这样说,语气却不同于梁长安方才听到的那般,配着他周身的气质倒还真是显出了神医风范。
梁长安和张力自然不在意知南有没有什么神医的气质,他们只关心张执到底能不能被治好。相比梁长安来说,张力显得更加急切一些,直接道:“神医可要出来喝杯茶水?”
张执自然是知道张力说这话是不想让自己听到知南说自己的病情,当下直接开口道:“我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神医当着我的面说即可。”
听到张执这般说,张力不再说话。
“你身上伤势颇多,本无大碍。只是心乃人体之主,你伤了后心却没有及时治疗,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本来能抗住的暗疾现下已经压不住了。”知南说完之后,没有说解决之法。
房中一时沉默,片刻之后,张力声音干干的响起:“那、神医,有法子治好吗?”
知南看了张执一眼,声音略低的道:“没有。”
治不好?梁长安心中的一根弦直接断了,她转头看着知南,所以说老天让自己碰到安休,让自己请来知南只是告诉自己,没有办法,无能为力吗?
“我可以替你压一压。”知南说完,接着直视张执道:“能压多久我不知道,并且压了之后,就算碰到比我医术更高明的医者也治不好了。”
听到这话的梁长安将视线转向张执,就是说张执要将命压在一个未知数上,这个决定没有人能替他做。
“那就多谢神医了。”
张执已经做出决定了,他将自己的命赌在这个未知数上。
“今日就开始吧。”张执的声音再梁长安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