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雪而来的还有一个令满朝震惊的消息,宋捷身亡了。
“皇兄,你知道我膝下可就大郎这一个孩子啊。”宋骄跪在元宗帝身前,眼泪鼻涕的流了一把。
元宗帝表情未沉,伸手扶了宋骄一把:“我也是看着捷郎长大的,他去了,朕也心痛。”
闻言,宋骄不仅借着元宗帝的手顺势起来了:“皇兄,大郎今年不过二十有一,刚与那李家小娘子订了亲,李家小娘子还没过门,大郎他就去了。”说着,宋骄又哭了起来。
元宗帝叹了一口气,他自幼与宋骄感情就好。虽然宋骄与他只是表兄弟,但是在年幼时多番帮助自己。现下,元宗帝瞧着他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却丧失了唯一的孩子,心下也是可怜他。
“朕知道你心痛,朕也心痛,先让人把捷郎送回来。”
宋骄抬起脸,用袖子摸了摸眼泪,开口对元宗帝道:“皇兄,弟弟我从来没求过什么,但我现在就想让大郎瞑目。”
听了这话,元宗帝表情一沉,语气也不复方才柔和:“捷郎是为国捐躯,你想让他怎么瞑目?”
一见元宗帝变脸,宋骄哪里不知道元宗帝心中变化。他连忙又跪下,表情凄哀,语气低落:“皇兄,大郎为国捐躯,臣不敢有半分怨言。但,皇兄,那吕将军连皮都未破,怎么我的大郎就丧命了。”
宋骄可谓完全知道元宗帝的疑心点在何处,他这些年能稳稳的坐住晋王这个王位,可不是单单靠自己幼时与元宗帝的那点情分。元宗帝现在害怕的不就是这些将军吗?军中积威在这盛平之世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元宗帝脸色又是一变。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垂下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宋骄。元宗帝不开口,宋骄也不敢再说话。一时间,殿内的氛围变得沉默起来。
同样沉默的不止是元宗帝和宋骄,还有梁济。
“梁济,我再问你,真的是平郎将你推入水中的?”梁长安看了眼跪在堂内的梁长平,又看着换了衣服裹着被子坐在榻上的梁济问道。
听到被问话,梁济先是抬头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梁崇景,见梁崇景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弱弱地道:“不是,是我胡言乱语了,还请父亲责罚。”
梁济刚说完又咳了两声,身旁坐着的张姨娘赶忙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又端起热汤给他喝了两口。在这空当,梁崇景看着救上来之后就面色苍白的庶子脸上显现出的不正常的红晕。他心中本就信了七分的事情,这下子变得实打实的信了。
“逆子,我且问你,你认不认错?”梁崇景的声音中蕴含着怒气。
梁长平见状,平日里里的怂气倒全被吓了回去,脸面一绷,梗着脖子道:“不认,梁济本就不是我推的,我何错之有?”
“啪”梁崇景以手拍桌,惊得梁长平一愣。梁崇景本就觉得梁长平文武皆不通,早就认定他不学无术是个纨绔之料。现在一看他还没有手足之情,更是死不悔改,两分的火气也烧了满腔。
“孽障,济郎是你哥哥。你在我面前就直喊他姓名,可见平日里你对他也无甚尊敬之意。你让我如何不信他的话,而信你的?”梁崇景这一段话说出来,梁长平本就闭着的嘴,更是不愿意张开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错?”
“不认。”
“好、好、好。”梁崇景怒极反笑,“梁封,将家法请来。”
“父亲,从开始到现在你可听过平郎解释过一句?梁济不过三言两语,你就要请家法,若是梁济磕皮蹭伤,你岂不是还想让平郎偿命。”梁长安走出来,站在梁长平的身前。梁长平在后面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阿姐的后背是这么的可靠。
一见梁长安站出来,梁崇景本就黑的脸更黑了几分:“你还帮着逆子说话?好啊,你们姐弟二人是想反了这国公府的天吗?你们当我死了吗?梁封,请家法来。”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饶是梁长安平日里对梁崇景没有什么感情,但听着这话还是觉得心寒万分。今日,他不过是为着梁济的片面之词,就要将自己姐弟二人扣着这么大一顶帽子。若是自己姐弟二人真的做错了一二,只怕这国公府里是没有容身之地了。
“父亲若要动手,便先过我这关吧。”梁长安的脚半分都没有动,眼神中全部都是寒意。
突然有哭声从梁长安伸手传来,梁长安没有回头,知道是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发出的动静。梁长安没有回头不要紧,梁长平用手拽了拽梁长安的袖子:“阿姐,你起开,父亲打就打我好了,反正我不如梁济重要。”
听了这话,梁长安转手就给梁长平头上来了一把掌:“闭嘴。”
梁封将家法请来了,说是家法不过是一根三寸宽一丈二长的圆木棍子。梁崇景拿着棍子走到梁长安面前,声音极低:“你让不让?”
除了呼吸声,其它声音皆无。
第一棍落下,梁长安发出一声闷哼。这一棍结结实实的落到了梁长安的大臂之上,看也不用看,这一棍落下之处定是立刻红肿一片。
第二棍落下,梁崇景睁大眼睛看着梁长安,她用手抓住了棍子的另一端。梁崇景微微用力一扯,纹丝不动。又用全力往后一拽,棍子还是牢牢的握在梁长安的手中。
“父亲,第一棍就当我代平郎受了。第二棍,我就不受了。”梁长安面色微寒,声色冷清。
“反了,反了。梁封,给我按住这逆子。”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