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枕在宋思卿的肩头,默默地含着泪,不住地点头。念云在为这一刻动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落入了宋思卿的圈套。
在送走了宋思卿之后,没过几日,郁尘便从天宫回来了。
郁尘一进入寝殿,念云便拉着郁尘的衣袖,让他坐下,然后,摆出了她练习了许多日才能做出的最严肃的表情,和郁尘面对面坐着,盯着郁尘看。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郁尘面对伴着张小脸儿,却全无威慑之力的念云,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
“不要笑,我问你,你是否和父君说过,要娶我为正妻?”念云严肃的盘问。
“是。”郁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刚一回来,念云便问起他这件事,但是他对念云的心,可昭日月。
这本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意愿,早在念云刚到蓬莱仙岛时,他便向念云郑重地承诺过,也和父君直言过,是以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截了当地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念云柔柔地望着郁尘,不舍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放心吧,尘哥哥,我会乖乖地在家,等你回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郁尘轻勾唇角,为念云留下了一个让她放心的自信笑容,便催动功法,长身腾空,带领蓬莱兵将与一众师兄弟,直入万丈高的云雾之中,与天兵天将会和。
念云深情地目送郁尘走远,直至郁尘与天兵天将们,都走的无影无踪,还依然眺望着郁尘最后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动分毫。
念云太过专注了,没有留意到,这场送别中,隐于其他送别人群的宋思卿,在看着她和郁尘依依不舍地分别时,眼底埋藏的妒恨,有多么浓厚与疯狂。
这天,念云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居所中,因为没有了郁尘的陪伴,也是为了郁尘在战场上的安危担忧,而变得彻夜难眠。
同一时刻,宋思卿在自己的寝宫中,也是一夜未眠,她将所有的心腹婢女与下人,都分批次地召入了自己的寝殿中,一一交代事情。
次日一早,被宋思卿召入过的心腹婢女和下人,便带着一些精美的小礼物,去往蓬莱仙岛各处,与自己相熟的,其他散仙或者散仙夫人的侍女、下人们闲聊。
这日之后,有关于念云居心不良,一直妄想着郁尘的正妻之位的流言,便在蓬莱仙岛内,快速地流传开来了。
一些散仙的妻子们,早已经晋位升仙,长居于蓬莱仙岛。她们被众多门下弟子们,日夜地尊奉着,养尊处优惯了,向来看不惯来自妖界的念云,始终视念云与她们同在蓬莱,甚至是成为了蓬莱仙岛少主的恋人,为对她们的侮辱。
这些人每每相约见面后,没聊几句,就开始以念云作为话题,毫不顾忌地对念云评头品足,批评议论。在流言传开后,便更给她们丰富了可供批判的话题。
这一天,紫玄散仙的夫人邀约了几名其他散仙的夫人,过来品饮仙茶,欣赏她精心培育,终于盛放的新品牡丹,聊着聊着,便说到了近日盛传的流言。
紫玄散仙的夫人,率先将话题引向了这件事:“听说了吗,那个小狐狸精,竟然不自量力地,想要取代思卿仙子的位置。可真是其心可诛!”
“可不是,”东辞散仙的夫人,轻轻抚摸着自己涂燃了仙品丹蔻的指甲,立即搭话,“可叹思卿仙子对她那么好,还是填不满她的狼子野心。要我说,妖就是妖,根本无法教化与感动,就该想办法早点除掉!”
成仙时间最长的,性情也最端正沉稳的明非散仙的夫人,这次也少有地参与了议论。相比于其他人对念云的鄙夷与憎恨,她更担心宋思卿的将来。
“真担心思卿仙子,是养妖为患啊!妖生来便有害人之心,你对她十分好,也未必能换得她的一分感恩与谢意,思卿仙子心地善良,与那只狐妖走的又太近了,万一那只狐妖想了什么歪门邪道,想要害她,只怕思卿仙子轻易便会着了狐妖的道!”
东辞散仙的夫人,鄙夷地撇了撇唇角,笑了一声:“姐姐这可是多虑了,思卿仙子背后,毕竟还有东篱上神呢,那只小妖就是再想放肆,想来也会掂量一下轻重。”
明非散仙的夫人,却是不同意东辞散仙夫人的这种看法:“妖生而狡诈,想要害人,乃是天性,怎会克制得住。等着看吧,我觉得那一天,早晚会来,端看最后如何收场了!”
明非散仙夫人的话,将话题带的沉重起来,东辞散仙的夫人见状,赶紧把话题绕回了自己的牡丹上,重新把气氛变得轻松融洽。
然而,气氛虽然短暂地融洽了起来,明非散仙夫人刚才的话,却是重重地烙进了每个人的心头。
在场的人,不由得都在心里存了一个疑问,念云真的会为了郁尘的正妻之位,忍不住加害宋思卿吗?
这些人心间的疑惑,随着她们又参与其他仙子、仙君举办的宴游,而越发广泛地同样地传入了别人的心中。
宋思卿每天都派自己的心腹婢女,到处搜集蓬莱内的传闻,了解到众人的心思,便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蔓延,不禁每日都沉浸于满满的得意之中。
郁尘走后两个月,宋思卿终于拿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那件宝贝——一柄通体漆黑,遍布暗光蛇纹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