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通!
福师兄只须看着张豪莘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要说什么?
那么宿世通,福师兄肯定也有所修持。所谓五眼六通,关键就是一个“通”字!
“呵呵,莲师我就不妄议了。”
张豪莘努了努嘴皮,挑眉回视,“按福师兄刚才所说,双修属密法体系吧?”
福师兄淡淡一笑,“密法分事部、行部、瑜伽部、无上瑜伽部。瑜伽就是相应。密法的修行就是融入大自然宇宙之中,与之互摄互融。万物由阴阳而生,男性与宇宙瑜珈,视宇宙为阴性,女性与宇宙瑜珈,视宇宙为阳性。双修,是修行者与大自然宇宙阳性和阴性瑜珈的修持。并非专指男女之间的双修。”
缓缓转动那一只钧红三足杯,“即使在藏地,亦非每个宗派都允许男女双修。真正能驾驭此法的人,世间凤毛麟角。无论藏汉佛教,严守戒律这一点上并无任何差别。”
五公子抿唇,眼珠一转,“这么说,明妃是存在的?”
这一句话,很具挑衅性!
我从不认为张豪莘心存疑惑,所以不耻下问。但,找茬也有个底线。
福师兄依然平如秋月,静若止水。
“当然存在。”
他淡淡一笑,“对你来说,明妃是一个实体。是一个女人,是一个非常年轻漂亮且不经事的女子。不是吗?”
轻举手中的三足杯,瑰艳的钧红釉在月下滟滟生辉。福师兄面容淡寂,目中蕴含几分悲悯。
“从佛法视之,明妃就是贪与痴,娇与嗔。你缺失了的情意结,你自己的心魔。所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位明妃,每个人都在寻觅明妃。明妃无处不在!”
顿时,席上鸦雀无声。
仿佛有一道光,骤间,照进了浑沌漆黑的心头!
尽管业晦深重无岸无望,但这一点幽幽的光,却默默无声陪伴着卑劣龌蹉、无助脆弱的那一个自己。
没有讳避,没有退缩,没有高居临下。
莫明的酸涩,渐渐泛光。云山静默;郭金龙沉思;张豪莘拧眉……
感觉一抹眸光向我投来,如丝如缕如皎。知道是他,我垂目低眉。
似乎瞧在眼里,五公子轻轻一笑,“大表哥,你的……”
虽然调到静音,从他放慢了的口型,我知道是那两个字!
梁泓辰柔色一凝,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张豪莘侧过脸,换了一副萌宠求知的表情包。对着福师兄无邪一抿,“那么,请您有明妃吗?”
“有呀!我还有一些情意结未能完全解开。”
福师兄不怒反笑。“不过,我知道你的‘明妃’就是一个‘饿’字!”
张豪莘一愣。
“像饿鬼道的众生一样,明明饥渴不堪却无法进食。喉如针孔,即使有幸获得食物,却无法下咽。干渴如火,即便找到一条大河,河水也立刻枯涸。”
轻轻一叹,带着几许悲怜,“饿鬼尚有修行人施食。每年的地藏月有中元普渡。可你呢?谁施与你?”
刹时,张豪莘脸色苍白,再没言语。
福师兄说得很含蓄。
但云山眼珠一转,翘起小指捋着山羊须。是那种发现了八卦,却硬憋着,还要装逼格的深沉。
郭金龙正懵着圈儿,跟我一样,没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瞥向梁涨辰,他唇角轻挑,目色闪着几分玩昧。
掠过我投来的视线,他面容静肃,朝福师兄抱拳一拱,“有一些的困扰,请福师兄不吝赐教!”
“请说。”
“想请福师兄,理清前世的一段破姻缘。”
梁泓辰话里有话,我却自动跳过。第一个念头竟是:能请他看一下我跟张公子的前世吗?
递目,向福师兄瞧去。
他微微一笑,“宿世通我也修过……”
顿时,我两眼一亮。几不可闻地,云山叹了一口气,低头挟了一块白斩鸡。
“宿世通就是逆转思维。像影片回放一样,从昨天起开始回忆……我昨晚做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下午去了哪里?见了谁,上午办了什么事?说了什么?……”
我点着头,又忍不住打断,“您说得对!但这么一天天往回倒,什么时候才回溯到前世?我觉得自己这脑袋倒不过来。”
“原理是这样。但具体怎么修,有具体的方法。”
福师兄不以为忤,笑道:“以七天为一期,一个画面又一个画面,先倒回前7天。一定要事无巨细,配合打手印及咒语。慢慢地增加到14天,再增加到21天。当能顺利倒回21天前,大脑就像进入回放模式一样,自动往回倒。从少年到儿童再到婴儿……直到画面一片漆黑,即回到母胎。”
然后,他没有往下说。
只轻轻叹了一声,抬头,远远望着天上的一弯半月。
我知道,当漆黑退尽,呈现出来的画面,就是前世临死的那一幕!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心里捉急,但又不好再追问,只能静静等待。
半晌,他遥遥的目光落回宴席上。“再看到的,就是上一辈子你死前的画面。”
连忙竖起耳朵,却听见他呵呵一笑,“不是饿死、冻死,就是被砍死、炸死、被枪射死……有什么好看呢?都死得很难看!”
一怔!我随即释然。
上一辈子,就是出生那年减去120年。不就是清末民初时期。在那个年代,大家基本都是这么凉了。
“可以请福师兄看前世吗?”朝我淡淡一瞥,梁泓辰直指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