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几天,终于把谷子收完了。这天晚上,收完坝子里的谷子之后,在饭桌上,欧明与自己老婆商量:“明天2队的何三儿请我去帮他打谷子,五块钱一天,包午餐,你说去不去嘛?”
“去嘛!”黄分抬头回答他。
“五块钱天,有点少哦,别个都七块钱一天。”欧明有些不甘心,觉得五块钱一天有些少。
“工钱是少了点,还是要干的嘛,等两天两个娃儿要开学了得嘛!不去干,学费咋个干嘛!”黄分也觉得少,少也要干,不干就没得钱。
“但是妈那里也还没收完?我去帮别个去了,她又要说。”欧明有些担心的他母亲那里。
“要说就等她说,娃儿学费都没得,你不出去找点儿咯,咋个干嘛?我们每年子收了谷子,都挑了一百五十斤给她,不晓得有啥子好说的。不帮她干活路,我们也是没得办法,两个娃儿总不能不读书嘛?”
黄芬越说越冒火,她嫁过来没得好久,还是亲姨娘哦,就分家,她们是老大,啥子都没分到,就几个碗,两个锅,这就算了,这两年,你说自己老公累死累活好不容易修了间房子,就开始老是喊他回去帮忙干活,自己屋头不用过了哟!
“你说那些做啥子嘛,他毕竟是我们妈哒。我明天去二队干就是了。”欧明不想再说下去,端起碗吃饭。
黄分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也接着吃饭。
坐在下方的欧冰听到父母说的话,真的有点震惊,五块钱一天的工钱,真的是太少了。那么累的活,在十多年后,最少两三百一天,还不一定有人愿意干。
可是父亲却不得不去干,不去干就没有经济来源。
钱方面的事情,妈妈帮不上忙,全靠爸爸出去挣,对于爸爸想回去帮奶奶收谷子的事情,肯定心有不满。
想到奶奶,欧冰小时候对她没什么印象,有印象都是在小学五六年级爸妈都出去打工的那两年,印象中只记得她喜欢骂人,在村里很凶,几乎没人是她的对手。那时候父母让她来照看他们两姐妹,梢不听她的话,就会被她打骂,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对着这样一个奶奶,欧冰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第二天,父亲吃过早饭一大早就出门了,母亲交代欧冰和妹妹两人把罩子,被子,席子,床上的旧谷草全部拉出来坝子里,然后她就出去了。
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就回来,并用千单挑了一天晒干的谷子回来,放坝子里晒。然后被单拆了晒被子,又枕头套拆了,里面的谷壳倒掉,那谷壳睡了一年,早就已经变色,欧冰这才知道,原来是要换枕芯谷,还有床上垫的谷草。她还以为只是要洗罩子,其他的拿出来晒,真是在城市里待久了,都忘了小时候家里每年到了收谷子的时候要换床草和枕芯了。
母亲把旧的那些谷草扔的偏角落,谷壳直接倒到燃烧垃圾堆的地方,三两下的麻利的把两床罩子,枕套,床被单放入木桶中,拿上搓衣板和捶衣棍,准备提着去河边洗。
恰巧遇到邻居刘姐从门口过,两人相互一看,都提着桶,这都是要去河里洗衣服啊,就招呼着聊了起来。
“你洗好多哦?”
“是有点多,这不是谷子收的差不多了,把床上的谷草换哈,趁太阳好,就全部拆来洗了拉!”
“我的都没换,还要等几天才有时间,先洗他们几爷子的衣裳。”
“冰冰,你跟你幺妹就得屋头哈,我跟你刘二姐去河头洗衣裳。”两人聊了两句,黄芬出了坝子,回头冲欧冰说到,不等她回答,两人又继续边走边说起来了。
“你们一家人的种的多,今年子收成又好,肯定要多忙几天的。我们的就三个的田,只有那么点,打完了就没得了。”
“那个不是差不多嘛?那个德芬他们的换了个谷种,好像收成的更多。”
“是不是哦?我没听斗说呢?”
“是啊!”
农村就是这样,碰到邻居或是熟人,要是做什么事一样的,就一起结伴而行,大家可以互相聊两句,交换一下各自知道的好的,坏的的八卦信息。
这样的邻居,还有像亲人的邻里关系,比起城市里住对门都不一定认识的冷漠生活来说,好了太多。
黄芬洗完床单被罩回来,晾晒好,就开始打扫屋子,尤其是床上方,由于堆了柴,会有很多小蜘蛛张网,必须扫掉,还有床板下,要扫干净,床板也的擦,这一次收拾了,得等到腊月里过年前才能大扫除才收拾。
小时候用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所以很健康。就是整理收拾的功夫有些长。
家里哪里有什么席梦思床,都是木架床,放上一片自己编的竹片,上面铺上谷草,再铺一张竹席,当然,竹席也是自己坎竹子做的,夏天这样睡就可以了,冬天上面得铺上两三床被子才能过冬。
枕头更是纯天然的谷壳,用手工缝在套子里,在套进枕套,枕套上面铺上枕巾,睡着很舒服,也不扎人。
拆掉的被子要平铺在地上,把白色的布放最下边,放上棉被,花色的布放在上边,说是被套,其实是两块布,白色的布要包裹这带花色的,用针线一针一针的缝起来。这花色的布都是些红色大花,只有小时候才特有的。不像后来,可以网上买东西了,什么样的花色,款式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
换了床上的谷草,换了枕芯,罩子,被单都是刚洗的,上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