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我夫人。”
洛天婳顿觉手被谨睿握住,抽不出来,“我……”
“我之前与夫人争吵,夫人性子急,便离家出走了,我出来寻她不得,在此暂时逗留,没想到夫人路上遭遇山匪,眼睛失明。我不敢与夫人相认,是因为怕她和我赌气,不肯配合治疗。”
这顺溜的口才,真的是说谎不打草稿的。
田甜眼角微润,“不是这样的,你只是不想村里人说水姐姐的闲话才这么说的,是不是,睿大夫……”
“不是。”
“不……你撒谎。”田甜伸手搭上谨睿手臂,谨睿退了身子躲开。
田甜娘拉回田甜,“田甜,你干什么!”
“睿大夫,那你,可有喜欢过我?”田甜注视着谨睿的眼睛,满眼的期待。
等了许久也没有答案,田甜顿时落下了泪水,姣好的面容煞白,“睿大夫我不介意你有夫人的,你纳我为妾吧,我会和水姐姐好好相处,你能不能,好好考虑考虑。”
“不能。”
“睿大夫,我求你,不要不爱我……”
“抱歉。”
“骗子,睿大夫你是骗子!”田甜挣开了田甜娘,扭头跑了出去。
田甜娘恨恨的瞪了一眼洛天婳,连忙追了出去,“田甜,田甜!你回来啊!田甜!”
洛天婳推开了谨睿,“你不必为我撒这样的谎,他们说我什么,我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
空气瞬间静谧下来,谨睿睫毛微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洛天婳叹口气,谨睿这么不开窍的木头,田甜一腔的爱慕之情,也只能付之东流了。
“嗯。”似乎,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谨睿静默的凝视着洛天婳的眼,逐渐失神,不自觉抬手想要抚过她的双眼,却猛地停滞,他清楚见得洛天婳脑袋微扭,似乎知道他的动作。
又是一番沉默,谨睿犹豫了很久,才道:“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但熬不过寒毒,你便会寒毒攻心而死,就算熬过寒毒,眼睛也不一定能好,还会落下病根,每逢冬季,身体发凉,承受不住寒冷。”
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不知是好是坏,洛天婳的嘴角却是扬起了笑意,“我想试试。”
若是没了这双眼睛,以后就再也看不见想看的人了吧……
静谧的夜晚,繁星璀璨夺目,屋内点着油灯,明晃晃的照亮了硕大的浴桶内黑乎乎的药水。
“服下。”
药丸触手冰凉,洛天婳不曾迟疑的服下,顿觉一股暖暖的气流在体内流通,刚开始还好,但时间越久身体越燥热,逐渐的不能承受这股热流。
洛天婳连忙扶桌而立,脸颊发红。
“先前你掉入寒潭,体内已经凝聚了寒气,焰流丸可以先为你祛除部分寒气,再者,这药浴是我用七种生长于寒冰之地的毒虫加上七七四十九种至寒药草熬煮而成,目的是刺激你的双眼,以毒攻毒,焰流丸可助你减轻痛苦,小心……”伸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洛天婳,谨睿将她抱起,慢慢的放入药水中。
忽然接触到至寒的药水,洛天婳紧闭双眼,冷与热,冰与火的碰撞令她面色不停变换,忽白忽红。
额角一滴汗水滴落,谨睿始终盯着洛天婳的神情变化。
疼,为何不喊出来?
如此守着守着,夜更黑了,洛天婳脸上不再不停变化脸色,煞白如一。
冷……
她的世界只剩下了全身的冰凉,无暇再思及其它,焰流丸的功效已然过去,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寒冰,寒气一阵一阵扑来,无路可退。
洛天婳的眉头依旧紧蹙,双手逐渐相互抱起,药水由无波无澜一点点随着她的颤抖而泛出晕圈。
“水姑娘,水姑娘。”谨睿凑近她发白的脸喊了几声,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冰凉得如同寒冰。
低眉看见药水开始冻结,谨睿一惊,“不好。”
生平第一次害怕一个人会死去,还是一个女子,若不是此刻发生的事情无法忽略,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他喜欢和她相处的恬静,喜欢她偶尔露出的倔强,喜欢她不放弃,不害怕,相信他的模样,或许把她捡回来的那一刻,不是因为他同情心泛滥,而是,他喜欢上了她昏迷了也感受到有人靠近时的顽强……
“水姑娘,阿水……阿水……”
他想唤醒她,迫切的想唤醒她,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是本不配拥有爱情的他,喜欢上的女子……
“阿水,再坚持一下,你不能死……”
洛天婳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颤抖的频率都开始变少,谨睿猛然间扶住了浴桶的边缘,低头凝视药水片刻,翻身入了浴桶。
从后环住了洛天婳,药水的寒气侵袭而来,谨睿疼得皱眉,双手握紧了洛天婳的手,输入内力。
就好像寒冷的极北之地出现了温暖的阳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温暖,寒冰逐渐褪去,本限于绝望之中的人儿嘴角含笑,安心熟睡。
冻结的药水飘起白烟,重新化水。
黎明将至
谨睿抱着怀中人起身,将她放上了床。
她无碍,他也便放心了……
第二日晌午苏醒,一切如常,外面响着谨睿摆弄药材的窸窣声,竟格外安心。
“睿大夫……”
洛天婳确定,她听见的,就是田甜的声音,她还以为田甜不会再来了,听她的声音,是有正事要和谨睿说吧,我还是不出去搅局了。
一想到眼睛有希望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