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星望着巨大的蓝色星球,眼神有些呆滞。来到中继站已经两年零三个月了,工作果真如张佳隽所说,重复且枯燥,然而赵一星却并不觉得厌烦。中继站的作用就是发射并接收地球方面各区域散布的量子束,并把接收到的信息传送给量子通信部,而赵一星每天的工作就是调试纠缠后的量子束,使其能稳定地同步接收信息。
量子纠缠只需要两个量子经过配对就能产生同步运动,但对较复杂的信息进行同步传送就需要把两边的量子都捆成量子束,才能把人们需要的具体信息进行传输。理论中两个经过配对的量子无论距离多远也能实时进行同步运动,但实际运用后科研人员才发现,当捆绑成量子束之后,其增加的微乎其微的质量,却能受到宇宙暗物质的影响(暗物质也存在于地球大气层内),为了稳定和过滤量子束传输的信息,就需要在环地球轨道中设立几个中继站把传输的信息进行过滤和调整。
哔哔哔哔哔哔“信息过滤异常,请进行调试”,智能监测系统发出一阵刺耳的警告声。自从来到中继站,赵一星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警报。赵一星急忙走到巨大的弧形显示器前,“怎么可能?”程序中多出了一串乱码,赵一星尝试着破解,重复试了几次,没能成功。于是赵一星把这串多出来的乱码保存在流体u盘中(一种新型储存设备,物理形态类似于非牛顿流体,可以以各种形状携带存放,却具有极强的抗冲击性,不容易损坏数据)。按道理出现此类系统自动过滤不掉的特殊信息,赵一星应该是要上报的,但这串乱码赵一星却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不带任何威胁一样。
太空中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赵一星还是按照正常的北京时间来规划生活节奏。中午吃过难吃的真空食品和脱水蔬菜后,赵一星眯了会午觉,赵一星有个习惯,午觉只睡五十分钟(异常精准),并且每次只进入浅睡眠,倒也不是他故意这样,只是身体不自觉的会提高警惕。这浅睡眠本身是一种不够放松的休息方式,但对这段时间的赵一星来说,却是一种更好的放松,由于浅睡眠是不做梦的,赵一星就避免了每晚那个激烈的梦境,反倒是让身心得到了更好的放松。
下午除了正常的系统调试和维护之外,赵一星用了会vr,赵一星算半个游戏迷,他并不是特别热爱游戏,只是在游戏中赵一星能忘掉一些现实世界中的烦心事,把注意力分散到游戏的世界里。中继站地方有限,容不下过大的娱乐及健身设备,vr加上能360度转向的跑步外设装置,轻松地解决了娱乐和健身这两大需求。
不知不觉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三十分了,赵一星按往常的规律,把今天一天的维护情况打包发送给量子通信部,然后洗了个澡,早早地上了床。刚闭上眼睛不到三秒,一个人诡异的身影便从眼前飘过,吓了张一星一跳,张一星腾地从睡眠舱弹起来,手在眼前晃了晃,连个鬼影都没有,“莫非是我眼花了?”张一星心里暗暗道,这中继站只有张一星一个人,如果真有第二个人出现,除了是外星人,那就只能是鬼了。张一星怔了怔,旋即自我安慰到:刚刚应该是幻觉,也许是自己压力太大了。在睡眠舱边上坐了会,张一星调整好受惊吓的心情后又躺下了。闭上眼,这次差点把张一星的下巴都给吓脱臼了,一张紫色的脸,现在正面对面贴在自己脸前,张一星此刻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脸上的汗毛与自己脸上的汗毛正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你是谁”,片刻沉寂之后,张一星终于还是提起胆子开口问到。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张一星才觉得自己的问法似乎有些问题,因为对面这个肯定不是一个“人”,那我是不是应该问“它”是个什么?那生物并没有开口,随即一个声音直接进入了张一星脑子里:“你想救她吗?”,“救谁?”张一星问。“救你的母亲”那生物回答。“可我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过!她应该是应该是”
张一星的母亲在张一星十二岁那年的某一天,突然失踪了,家里人拨了几百个手机也没接通,张一星的父亲带着他找了两天,找遍了所有张一星母亲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仍然没有找到,最后张一星的父亲在绝望下报了警,期望于借助公安部门的力量找到张一星的母亲。六个月过去了,警方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张一星母亲的消息,仿佛这个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任何信息。四年后,法院认定张一星的母亲下落不明,宣告死亡。
“你母亲她还活着,你想去救她吗?”那生物继续问。虽然张一星并不信任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生物,但抱着一丝期望,他还是回答到:“如果她真的还活着,我一定要去救她,但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怎么进入我的脑子里的”?“我是来自ap-1761星团a6号星球的,我们是一颗类地行星,就在银河系棒旋一侧边缘,相较于地球,我们更接近银河系的中心。”“不可能,距离这么近,我们发射的伽利略tx2型空间望远镜早就应该观测到你们了!”“你打过斯诺克吗?”那生物冒出一句毫无联系的话。“当然打过,很早以前。”张一星很奇怪,为什么对方突然问到自己打没打过桌球。“假设你在飞机上打斯诺克,球从一头击到另一头,在飞机上的你看来,球大概移动了三米,但在地面上的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