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表示,不说反对,也不说赞同。”故庭燎一直知道风孽云和她母亲风淄衣不和,连带着风孽云和风淄衣麾下君主彼此关系十分恶劣,听她直呼风淄衣大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他的身侧,哑女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沈长安忘了他们看不见,便了头,示意他继续,可久久等不到他们开口,不耐烦的催促“继续啊。”
“”您刚才又没说。
故庭燎开口,声音有些委屈,“那天我们带着您的尸体了离别都后,尸体被帝师暮云深带走了。”
“”继续。
“人间十八都皆有传闻,说,风孽云冕尊闭关失败,身死魂灭,连风淄衣冕上在这短短几天内都找哑女谈了好几次话。”
继续。
“没了。”故庭燎开口。
“没了”沈长安开口,语气肃穆到不像是疑问,“你确定是没了吗”
“真没了。”故庭燎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肯定道。
“这样就没了啊。”沈长安叹气,“阿庭,你不打算和师父我说说沈亭云叛君一事吗好歹,他是我的老师。”沈长安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哀。
“师父”故庭燎语气有些犹豫。
沈长安低低笑出声,只是感觉有些悲凉,“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为什么不遇会来杀我呢想了这么多天,我一直不明白,直到今天,我才想通,或许,不遇根本就不知道我当初可以在风孽云冕上失踪后卫冕为离别都君主,是因为我在将死之时,身体中种了风孽云冕上的绝骨艳血与一缕魂魄。他不知道,不知道我沈长安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体内魂魄是靠着风孽云冕上的绝骨艳血保存下来的,我体内没了风孽云的那缕魂魄,我也就身死魂消了。”
“我体内的一缕魂魄可以找到风孽云冕上的踪迹,这样荒唐的事,别说是不遇了,就连你们听说都不会信的,可是,告诉不遇这句话的,如果是我的老师亭云的话,他大概是会信的。”
“只是,我想通了是亭云深叛君,却依旧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而叛,我也想通了不遇杀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为了风孽云冕上杀我。”
“”殿下哑女知晓老师亭云和神尊不遇对她的意义,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故庭燎低头“亭云失踪,现离别都诸事,一概都有哑女负责。”
“对的,你不能插手,毕竟明面上,你还是冥界的人。”沈长安头,她还要说什么,却感觉到斩灵殿内有异动,不禁脸色一变,她匆匆的和二人告别,神魂归了斩灵殿。
故庭燎和哑女站在界碑彼端,望着那处的黑暗,脸色肃穆,突然,哑女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苍白。
――他们好像忘了告诉她,神尊不遇可能在冥界。
冥界,斩灵桥。
沈辞将自己身体的重心换到左腿,继续倚了门,吊儿郎当的看苦海上空已持续了近七八天的阴云压城,苦海波涛汹涌。望了半天,他也未曾看见一位被恶灵围攻需要被他搭救的美人,便也将目光收,重望向斩灵殿紧阂的大门。
真正的苦海便是眼前这般骇人的样子,怒涛似要扯烂天空,吞噬一切,一儿也不清澈喜人,可他听说,那天,他家君主在渡苦海时,竟让苦海息了波涛,平静得像镜子一般,这是,即使强悍如长生君都不能做到的,因为这个,那天那个全身湿透,将他们斩灵桥的圣物素虹裹在身上作衣的女子从斩灵桥上奔出来时,那么狼狈,身上气息那么危弱,微弱到根本不似一桥的君主,可他们斩灵桥的众阴司依旧拜了下去。
当他们拜时,如的眼神惊慌,却清澈明亮,她身上素虹无风自扬,看着那么纯净与美好。
那刻,他们笃定,这位女子便是他们的君王了。
天规是繁琐,而他们冥界的规矩在这数千年来虽简了些,可这简单的尊卑却也是要分的,不过,他们斩灵桥的君位空缺了这么多年,而他与虞画他们三个也是低阶阴司出身,向来都不太注意这些,所以这千年来几乎整个斩灵道的阴司都是闲散惯了的,但幸好,他们的这位的君主也是个不拘泥于陈规的。
沈缺如此想着,然而,他看的眼光虽也是极准的,但他还是低估了他家这位君王当他领了前来将君戒与君典交予他家君主的长生君进殿时,惊叹“不拘泥于陈规”这词不足以用来形容他家君主。
水晶为底玉做床,本是极奢华的,可这二物向来是寒凉之物,况斩灵殿与其他桥的王殿一样,都是由冥河石砌成,虽看着辉煌,却生得极寒,而长安向来怕冷,虽于斩灵桥各阴司来讲,神物素虹是神圣之物,不得侵犯,可于长安而言,素虹不过是一件有些好看,用得也还算顺手的物什罢了,算不得什么圣物,所以,她在发现素虹触手生温后,毫无心理障碍的弃了硬邦邦的奢华的大床,翻上房梁,把素虹展开系在了房梁两端,给自己弄了个吊床出来,然后裹了一袭薄衾睡在素虹上,眉目安然,倒也睡得十分安稳。
长生君望着半空中用素虹裹得像个蚕茧的长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处理公文”
沈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君主归位,他们三人再处理斩灵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