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寂非岑脸色更加阴沉,望向鸣廊时,眼中的杀意浓的化不开。
“鸣廊,你真以为本君杀不了你么?”
“呦,本尊戳到你的痛脚了?”鸣廊突然学着天君的语气,开口,“怎么,痛了?你痛了,我也就放心了。”
“真该死。”天君手中王权散出光芒。
鸣廊语气骤然阴沉,“天君陛下,你还当我是那个连自己爱人都保护不了的天界神君吗?你觉得如今你能杀的了本尊?当真笑话。”鸣廊冷笑。
天君寂非岑眼睛眯了眯,眼底颜色有些阴沉。
被曾经是他麾下在普通不过的一名神君,见他必须跪拜的人,如今敢指着他当面对于口出嘲讽,绕是谁都不会开心。
不过,鸣廊的话到底提醒了他。
这人现在是魔界为数不多的由魔界主尊,若是杀了他,必须得将尾巴处理干净。
想到此处,天君神威自神印一泻而出,设了一个结界,将鸣廊和他困在其中,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鸣廊突然冷笑出声。
“当年霁月清风的寂非家神君寂非西臣陛下若是知道他的长子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得死不瞑目吧?”有人自虚空走出,站在那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天君寂非岑。
天君突然战栗。
来人竟然是……魔界不知沉睡了多少年,如今本该还在沉睡的冕尊帝师玉无缘!
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幽深犹如寒泉,却无波无绪,看不出欲求,他曾身为三界内比不遇还要尊贵几分的冕尊,后又为魔界至高无上的冕上,身着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白衣,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却似御于九天之上,偶然垂眼,瞥一眼漫漫红尘、汲汲众生,目光淡定却又悲悯。
玉无缘说完那句话,提步走向抱着沈长安神魂的鸣廊。他走时,脚下步步生莲,左脚踏出一片洁白,而右脚下是如火一般妖艳的红色。
“……一切罪孽终归于贪念,贪念起于欲……世人为欲生,为欲死,为欲……万劫不复……”天空中隐约响起阵阵梵音,无缘头顶天空之上,劫雷阵阵翻滚,分外狰狞,却始终没有砸下来。
天道之下,破道而入道者,古今,唯有帝师玉无缘一人,入道而入魔,未受天谴者,也唯有帝师玉无缘一人。
天君不知道帝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可他看见玉无缘走向鸣廊,或者说,躺在鸣廊怀中的人事不醒的沈长安,目中神色有些许波动,不复清冷与悲悯无情时,心头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鸣廊看着自家冕尊――帝师玉无缘伸手揩去沈长安唇角的血迹,细细擦尽沈长安脸上血污,眸中神色似是不变,可他的唇角却逸出血来。
那种被帝师不经意间散出的神威压制,似要将他的神魂都碎去,可是,偏偏帝师玉无缘本人却不知,而鸣廊甚至还不能轻易将怀中的沈长安放下。
帝师……明显是怒了。
玉无缘神色莫测,只是擦着沈长安脸上血迹的手愈加的轻柔。
他曾护一人若性命,可是他最终却代他而死――即使在当年,他知道那人那时已失了生的意志,是在借此解脱,可是,这也掩盖不了他没有保护好他的事实,所以,对于他的遗腹子,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护着她呢?
……可是,千万年来,他拿性命护着、可以拿世界换她一人安稳的孩子,寂非龙族却屡屡伤她,是觉得他读了那么多年佛经,本人已经是超脱,提不动刀了吗?
鸣廊眼底突然带起恐惧。
帝师……竟然有了杀心,对天君起了杀意。
“你怎么敢伤她?我都舍不得,恨不能护在手心里的孩子,你竟然敢伤她!好,真好。”心中低语,不闻与人。
帝师转身微笑,可天君看着他的笑,有寒意从骨中渗出来。
“冕上,斩灵君陛下神魂快溃散了!”突然他身后的鸣廊惊恐开口,玉无缘转身时,就见鸣廊怀中沈长安身上气息微弱,时有时无,而指尖,已经化了微弱荧光,快要散去。
若神魂散去,入了天地,除了被人以神魂为祭,艳血绝骨来唤醒,从神归井中归来的话,那人便是魂飞魄散,不会超生。
帝师微微叹息。
玉无缘指尖微动,划破自己手指,后有一滴艳血流出,悬于沈长安眉心神印上方。艳血流出之后,他的指尖伤口便快速愈合,似是从来没有被伤过。
那滴艳血在空气中微微蠕动,而艳血上空,灵气聚集,缓缓化成帝师的法相虚影。
玉白色的麒麟在菩提树下咆哮,一吼,似要裂了苍穹。
神威从玉无缘眉心魔印一泄而出,引导着那滴艳血融入沈长安眉心神印中,修补沈长安神魂之上的伤口与缺失的地方。同时,他的神威也护着沈长安的神魂,不让她被他的神血中的意志同化。
良久之后,沈长安呼吸渐渐平稳,帝师耗了一滴艳血,且以神威给她疗伤,可是,他的脸色依旧和刚来时一样,甚至呼吸都没有乱,所有动作,他做起来似是没有费力气,可是,他的面前,鸣廊却见他的眼底藏起了一丝疲惫。
天君被帝师一直针对着他的神威压的起不了身,脸色涨红,极为吃力。寂非岑看帝师玉无缘治好了沈长安似乎连侵入她神魂中的月神都消了去后,终于有些慌了,就在他以为帝师玉无缘将要对他动手时,他却见帝师接过鸣廊怀中的沈长安,抱在自己怀中,极为小心的护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向冥界而去,同时,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