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看着桌上的金牌,自知事情已经败露,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笑声不断。
待他笑够了,缓缓说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功高震主罢了。当年你父亲便是如此,你不是一直在查他的死因吗,我今日一道告诉你。
昔日先皇就是容不得你父亲在朝的威望,在你父亲最后一次得胜回京的那晚派去暗卫,本来凭那暗卫的本事是打不过你父亲的,奈何暗卫不小心暴露身份你父亲甘愿受死。”
“我母亲又是怎么死的,别说也是先皇杀死的,那可是他长姐。”
“你母亲,哈哈哈。姑姑她傻啊,非要为你父亲找那真凶,甚至闹到朝廷上,最后先皇只得派遣暗卫再去伪装一次刺客了。”
陈皇站起身走进离枭,抓住离枭的衣襟喊道:“你为什么不去死!当年能留你一命是因为你那忠诚的父亲,为何你不能做到!”
离枭猛地运起内功将陈皇震开,陈皇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刚刚离枭将他的心脉震碎了。
离枭向前一步抬脚踩住陈皇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
离枭脚下用力,看到陈皇吐出一口血才停下,弯下腰,自进殿以来一直抿着的嘴角勾出邪肆的笑容,温柔地对着陈皇呢喃道:
“那么,你知道什么叫做成、王、败、寇吗?”
看着陈皇逐渐变得惊恐的眼神,离枭放开他,有些嫌弃地看着地上摊成一坨、龙袍褶皱沾血的陈皇:“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个皇帝的样子。”
离枭看了陈皇半晌,挥起长剑一剑封喉。
独留陈皇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离枭走向陈皇先前坐的那把椅子缓缓坐下,正欲揉揉今夜砍人过多有些酸疼的手腕猛地看见一抹红色。
离枭惊愕地抬起头看向燕鸿。
时间仿佛停留在此刻,离枭的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从前所读诗书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这句。
那一刻,燕鸿一袭红衣,成为离枭眼中唯一一抹光亮。
燕鸿见离枭发现了她,起身跳下房梁,衣袂翻飞,轻巧地落在地面静静地看着他。
离枭见燕鸿跳下来赶紧缓过神,眼中重新弥漫上了黑暗依旧笑得邪肆,“不知这位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来见你一眼,我叫燕鸿。”燕鸿看着离枭,转过身准备离开,“离枭,很好听的名字。”
“别走!”离枭突然叫住她,却不知要说什么。
燕鸿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不曾转身。
终于,离枭犹豫地问:“你…可认识赵国二王爷?”
不知为何,眼前的红衣女子给他的感觉有些像前些时日的那团白光,耀眼却让他心生亲近,危险却不愿见她远去。
燕鸿心知离枭是想问那符纸了,“父王如今是西南王,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是该知道的时候。”
边慢慢走出太和殿边说道:“把你那对招子擦亮点,本姑娘不喜欢,若再见时还是如此,便把它挖了。”
离枭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红影,睫毛颤了颤,摸着自己的眼睛,轻声喃喃道:“再见时…”
接下来的几天离枭称帝,改国号为燕,重整满朝文武。
然后!然后!留下满朝文武跑向国家东北边疆去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随便搞什么动作,朕回来一并收拾!
朝堂上下哪里还有敢动歪心思的,你问为何?傻哦,皇上之前干什么的,将军好不好,除了赵国二王爷谁打得过他呀,不想活了才去搞事情、抢皇位。
此时的离枭不想管那刚得的皇位如何,只想寻得那一袭红衣,燕鸿,燕鸿,她说她叫燕鸿。
她特地来见我,她说我的名字好听,她不喜我阴暗的样子。
我该去哪找她呢,对了,她说她是西南王的女儿,据说西南王如今就在巴蜀之地,她,该也是在那里吧。
离枭的双眸亮了亮,挥鞭驱使身下的马跑得再快些。
离枭因燕鸿被隔离出了这个位面,对燕鸿自是会生出无限亲近之意,如此的亲近之意使得离枭无法容忍燕鸿不再自己身边。
哪怕,能远远地看着她也好啊。与离枭而言,满目苍凉,万物失色,仅有一抹光亮,此名,燕鸿。
燕鸿自那日离开了皇宫便来了神医谷中,在老谷主连拖带拽地盛情邀请下进入了丹室。
“徒儿啊,你走了好些时日,为师很是想你啊。”老谷主抱紧燕鸿生怕她跑了。
燕鸿推推赖在身上的老谷主扯扯嘴角,“师傅,注意仪态,仪态。”
“仪什么态,徒弟都跑了还仪态。说,是不是你大师兄之前欺负你了,我这就帮你打那臭小子去。”
老谷主起身准备出去,燕鸿立马拉住他,无奈地说:“没有师傅,只是徒儿想回家一趟,正巧也发现自己没什么从医天赋罢了。”
“徒儿是不想学医了吗?”老谷主可怜兮兮地看着燕鸿,
“我知道徒儿贵为郡主,可为师好舍不得徒儿。当年我就知道徒儿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我还是想把徒儿带回来,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看的顺眼的。”
燕鸿看着老谷主,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如此可怜兮兮地抓着自己,说着好不容易看自己顺眼。
燕鸿叹了口气,放开拉住谷主的手,说:“师傅可否容得下不学医术的徒弟?”
“好呀好呀,徒儿还认得为师便好,医术什么的不愿学便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