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并没有话多的去提醒燕鸿,只是向她汇报自己的行动结果与谢宁的回答。
“属下已经找到谢少将了,但他不愿离开原地,说除非您亲自前来,否则宁可死。”
…
“可真是长本事了,你将他的方位给我,便回来吧。”
燕鸿是停顿了几秒才回答的,本想冷硬的说句‘想死就让他死’,然而开口却是软弱的妥协,他了解那个家伙,平时虽然别扭的要死、软糯的不行,但若是认真起来,饶是她都不能叫他改变决定。
所以最终,燕鸿只得勉强地给自己一个怕他就这么死了,得不出血灵异常的缘由的理由,咬牙切齿的叫手下回来,换做自己亲自来办这件事情。
“是。”
将谢宁所在的方位准确地告诉给燕鸿后,徐阳丝毫也不留恋地离开原地,回到自己该在的地盘去了。
徐阳很聪明,对于燕鸿的各种决定与命令,他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却从没有当着燕鸿的面提过,他看得出,他的这个主人,不会想要看见自己的手下做出任何违背她的事情,哪怕是出于忠心的违背。
因此,他在完成燕鸿交代给他的任务的时候,就像一个精密稳准的机器一般,丝毫的偏差都不允许自己出现,即便心底已经充斥着对谢宁的滔天怨怼,他却依旧做出一副自己该有的模样。
由于燕鸿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候,即便外面依旧打着雷下着瓢泼大雨,她也没有丝毫犹豫,便冲进了这都已经下出了烟的雨中。
循着徐阳给出的方位,燕鸿一路上直接是飘过去的,远远地就见着了谢宁枯坐在房梁上垂着头的模样。
应了谢宁的要求亲自来找他的燕鸿,并没有如之前徐阳那般走进他,而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只需轻轻抬手便搭得到他那毫无防备的后背上面。
然而燕鸿并没有这么做,她怕他会更冷。
她虽是不情不愿的来了,却是依旧记着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一个多的时辰了,正常地方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很冷的,更何况这座阴郁的鬼城当中?
“你叫我来我也来了,谢宁,你还要闹到何时?”
只见那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肯抬头的人倏地绷直了脊背,有些慌乱地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在刚想要回头看向燕鸿的时候,忽的想起什么一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那已经绷直的脊背显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隔了几秒,才从那净湿的人的口中传来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上午说的那事,你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你特么有病吧,在外面拼着挨浇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就是为了这个?”
竟谢宁提醒燕鸿才想起二人上午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导致他的离家出走,又想着这家伙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这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暗自磨牙,没舍得伸手在他身上招呼一个手指头。
然而这边燕鸿还没有开始动弹,谢宁反倒是先行动弹了起来,他一点都没有顾及自己那许久未动已经麻了半边的身子,直直转身扑到了燕鸿的身上,一把将她给抱在了怀中,在与她接触的瞬间因寒冷颤抖了一下后,就再没了别的反应。
“我就是贱了,清宴你答应我,不然我就继续这么祸害自己,直到病了死了,你管不住我的。”
去他妈的面子,她肯顶着雨来亲自找自己,就已经足够说明心里在意他了,多了的,他并不需要。
“…老子用你来替?”
这家伙到底智障不智障,都这个时候了,还来与她说这些作甚?
她那深入骨髓没入魂灵的杀孽,怎会因这一世的停止而消弭?换不了的,该是她该有的报应,躲不过去的。
她不是神,逃脱不了因果,不过是死期将近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用的,清宴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我能遇见你不容易,就叫我来换你,我来替你下地狱,好不好?”
说完,谢宁怕燕鸿不同意一般,低着的脑袋在她的脖子上面来回磨蹭,就是不肯抬头看她一眼。
“……换不了,谢宁你别无理取闹了。”
此时的雨还在下着,雨水从谢宁的身上滑落到燕鸿的身上,却无法给她带来分毫的暖意,就如这滔天的因果报应,无法遂着他的意愿转接到己身一般。
静静的听着耳边的瓢泼雨声,燕鸿稍稍垂下了眸子,强硬地压抑着自己眸中那几欲破土而出的疯狂与热切,一双看上去柔弱无力的纤纤玉手很容易便将正抱着自己的谢宁给转换了姿势,将他一个公主抱揽在怀中,转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带你回去,天黑了,外面阴气重。”
时不时就会炸出一次的闪电,将燕鸿怀中谢宁那苍白的脸给照了个清楚,很轻易便被燕鸿的余光给收揽了进去。
看到谢宁微红的眼眶与脸上那不知是滑落的雨水还是泪水,燕鸿的步伐稍稍加快了些,想要快些将怀中这个总是打乱她心绪的人脱手。
“那我陪你。”
“闭嘴!”
这种事情,哪是他想怎样便能怎样的?
此时的燕鸿早已忘记,她曾同他宣誓,下次遇见要各凭本事,要斩断这份情缘。
更是不曾想起,那些盘桓在她心底的、被他欺骗所带来的伤痛与恨意。
好像这场早就认定了的镜花水月从未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