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热了吗?”田盼盼发现老人不住回头看自己不由蹲下身询问道。
说完她从轮椅后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大伞,然后又取出防蚊的药水再次喷施。
“爷爷,这里蚊子可多了,咬到就不好了。要是您觉得热了,我们就回去吧。”
田盼盼很细心,哪怕这是一份她并不喜欢的工作她也会认真完成,更何况她本身也很尊敬老爷子,更是不敢怠慢。
她早听说段家老太爷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老将军老英雄她是非常尊重和仰慕的。
她很想听听他讲讲当年的故事,只是不敢开口,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保姆,一切要按照对方的心情来。
她说着突然看见那群天鹅慢慢向水边游来,顿时吓得“啊!”了一声俯身躲在老人的轮椅后面。
“不怕不怕!”老人拍拍她的手,然后静静盯着那些天鹅。
为首的那只大天鹅看了看老人,嚣张的气焰突然矮了三分,转了一圈又游走了。
田盼盼望着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不怒自威。
他的面目祥和,但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肃杀的气质,那是在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的一种气场,那是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养成的一种淡然和威严。
“你很害怕它吗?”老人笑道。
田盼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是啊,我被咬过,可疼了。”
老人哈哈大笑:“是啊,这东西就是欺软怕硬!”
说完他回想起当年在解放区的时候,白雨竹的医术高明十里八乡也有了名声,很多人都慕名找她看病。为了搞好群众关系,一般在没有任务的时候,白雨竹也会下乡帮着乡镇里培养一些赤脚医生。
那一天她早早出去,过了晌午还没有回来。
他不放心,特意去寻找,却看见她和助手护士两个人站在一个岔路上,旁边是一个土坡,对面就是一只张着翅膀的大白鹅。
她是北平大户人家的小姐,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乡村里的家禽家畜,结果一只鹅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抱着药箱子瑟瑟发抖。
想到这个情景,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田盼盼十分莫名,只能陪着他一起笑。
是啊,可能真的很好笑吧,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一只天鹅追得满世界跑,真的是要多蠢有多蠢。
可是他眼中泛起的泪花又让她觉得好像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那些事一定是他非常难忘的吧?
老人回过神,摸摸盼盼的头:“别怕,这东西是厉害,不怪你胆小。一般的狗都打不过它啊!”
说完这些,二人相视微笑起来。
田盼盼心里暖洋洋的。
她没有见过爷爷,只见过奶奶,奶奶最疼爱她,总是戴着老花镜一边绣着花,一边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像摸一只小猫一样。
自己的爷爷如果在世是不是也是这般慈祥,温和呢?
二人溜达够了,回到别墅中。
田盼盼将老人交给家庭医生和护工,然后去了一趟卫生间。